邵知寒双手抓紧床单,努力平稳着心跳。齐晚趴得舒舒服服,自己心如擂鼓倒好像被小兔崽子撩拨得不行,他一下一下深呼吸减缓着心跳。
就在他觉得齐晚快要睡着的时候,齐晚突然又软绵绵咕哝一句:“哥,你在用胸肌给我做按摩吗?”
“……”邵知寒气急败坏朝齐晚后腰上猛掐一下:“睡觉!”
齐晚低笑一声搂紧了邵知寒脖子。
动弹不得的邵影帝只能浑身僵硬,硬了一夜。
第二天吃早餐时,齐晚无辜地问:“呀,你怎么多了两个黑眼圈儿。”
邵知寒生无可恋地夹起一块韭菜炒腰子,不想说话。
齐晚讨好地又给邵知寒夹了一只生蚝,乖巧问:“哥,你今天要不要一块去练滑雪?”
邵知寒一脸冷漠:“不练。”
齐晚:“为什么啊,你不喜欢滑雪吗?我可以教你啊,滑雪不难的尤其你长板滑得那么好,我教你单板滑雪肯定一会儿你就能上天了。”
邵知寒:“……自己滑去。”
齐晚撇撇嘴:“那到时候我从山顶一飞而下你可不要羡慕嗷。”
邵知寒垂着眼吃饭,林露打过来电话开口就问:“我怎么听晚晚说你们要去阿斯普山?”
邵知寒开了眼正津津有味吃饭的齐晚,拿着手机出了门:“嗯。”
林露:“晚晚还不知道是吗?”
邵知寒:“不知道。”
“那你找个别的理由,反正别去滑雪也别去那儿啊。”林露声音听着有点着急。
“没事。”邵知寒淡淡说,“已经没事了。”
临出发的前一天,两人一起收拾东西,邵知寒看着鼓鼓囊囊的两个大背包皱眉:“直升飞机上去不好么,非要自己登峰。”
齐晚蹲在地上还在继续往里面塞东西,扬起下巴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神庙,当然要爬上去才会显灵。”
“我看你就是想玩。”邵知寒顿了顿说,“其实,那上面没有什么神庙。”
“你怎么知道?”齐晚不信。
邵知寒绷紧肩膀轻声说:“有去过的人,说没有。”
齐晚不到黄河不死心:“那万一是他没找到呢?哎呀,就算真没有当旅游了不好吗。”
齐晚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向往,邵知寒也蹲在他旁边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说:“好。”
拉拉链的时候滚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齐晚捡起来看,上面药名写着:Oxazepam。
不认识,还没等问就被邵知寒一把拿走。
齐晚好奇:“这是什么啊?”
“感冒药。”邵知寒面无表情地叮嘱:“多穿点,别冻着了。”
齐晚看着邵知寒嘴角翘起一点,他最近得了新的乐趣,邵知寒一本正经的样子特别好玩,惹毛后但又每根汗毛都憋着不生气的样子更好玩,一脸严肃却只有耳朵尖尖偷偷发红的样子最最好玩。
他腿一歪坐地毯上扒着邵知寒膝头撒娇问:“那我冷了你抱我吗?给我衣服穿吗?”
邵知寒无奈地抿紧唇,齐晚最近怎么这么会得寸进尺,以前懵懂纯情小鹿乱撞的孩子去哪了?
“给吗给吗?”齐晚还在继续晃着膝头问。
邵知寒头疼:“命都给你。”
齐晚傻乐了一晚上。
第二天,两人从山脚开始登峰。阿斯普山靠近北方国境线,最高海拔将近四千米,一天打个来回肯定不够。但要是爬上去再滑雪下来倒是可以考虑。
齐晚四处张望:“直升机呢?”
邵知寒反问:“你不是要自己爬吗?”
齐晚:“是啊,但是我上去后滑雪下来,你不得坐飞机下来吗?”
邵知寒把护目镜推上去,捏住齐晚下巴说:“你以为以后的路我还会让你一个人走吗?”
齐晚眨眨眼,所以邵知寒其实很会滑雪啊。他撇撇嘴一拍邵知寒肩膀:“别耍帅了戴好护目镜,一会儿雪盲了!”
邵知寒轻笑一声,他走在齐晚身边两人一起爬山。
阿斯普山终年积雪,几乎全部山体都被白雪覆盖,苍茫一片,偶尔会见有几棵苍松和挺立的岩石从雪层下冒出头来。
太阳很好,正午时高处雪层的表面像融化一样晶晶闪闪。置身在雪山中心情也像被擦拭了一遍,无比宁静,好像天地间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厚厚的雪把一切杂音都吸收,齐晚和邵知寒只能听见彼此,每一个脚步都在干净的雪面上留下独一无二的印记。
齐晚假装累了要邵知寒拉他走,趁机又黏糊糊地把手塞人家手心里。
他们曾经都陪着对方走过那么远的路,有好的,有坏的,有开心骄傲的,也有撕心裂肺的。
现在齐晚只想牵着邵知寒一步一脚印地找到神庙,然后在最圣洁美丽的地方告诉他自己的心愿。
偶尔有苍鹰掠过松柏,树顶的雪在抖翅间纷纷洒落,像雾一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