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有一瞬间都怀疑,刚才自己是否是踢错人了,而回踢他的人也不是樊篱。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位置,他只能踢到樊篱,甚至,如果出现了空间扭曲,他不小心踢到的是宁嘉言,那想来宁嘉言不会用这么轻的力气回敬,只会把桌子都给直接踢翻了。
因为樊篱的行为突破了他对樊篱的认知,所以鹿茗愣了一下后本能的去分析樊篱行为背后所代表的东西。
而这时,鹿茗感觉到自己的脚又被踢了踢。
其实并没有任何撩拨之感,但是这样的小动作,总是会让人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心跳失衡。
鹿茗再看了樊篱一眼,这一次樊篱的目光是看向门口的,他反应过来了樊篱的用意。
樊篱也是想和他单独出去聊聊的。
鹿茗和易才瑾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先一步出了门,樊篱后一步跟了上去。
房间里的三人各自有自己的小心思,对此都没有多想——表面上看来,樊篱和鹿茗彼此间没有什么交集,相当于陌生人。
防樊篱还不如防易才瑾颜容容呢。
这一次两人并没有去卫生间,樊篱带着鹿茗去了他原本订好的贵宾室。
推门进去,鹿茗发现这间房间比易才瑾订的那间还要大得多,豪华的多。
鹿茗知道一些围场的规则,他当这房间是樊篱包下的,好奇地问:“你常来这里吗?”
樊篱领着人在沙发上坐下,摇头:“只是偶尔,这是我朋友的房间。”
顿了一下,樊篱又道:“我像宁嘉言这个年纪的时候,很喜欢来这里,这个朋友也是在这里认识的。”
这是在主动和他谈及过往吗?
鹿茗敏锐的捕捉到了樊篱的态度,抬眼看向樊篱,而他一抬眼便对上了樊篱的眼睛……樊篱一直在看着他,眼神毫不躲避一直看向他的眼睛。
樊篱的眼神没有任何的风情可言,但鹿茗喜欢他眼中的那份认真到执拗的劲儿。
鹿茗顺着樊篱的话题往下说:“那为什么现在不常来了?”
鹿茗以为会是“太忙了,没时间”,又或许是“过了放纵的年龄”这些个原因,却听见樊篱道:“我对它的喜欢就像是打游戏,打通关了,它对我就失去了吸引力。”
打通关了?
鹿茗见樊篱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凡尔赛的话,失笑:“你当年一定很厉害,在比赛里拿过冠军?”
“嗯。”其实是拿过很多冠军。
樊篱见鹿茗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少带了点孔雀开屏的意味。
鹿茗道:“那你谈恋爱也会这样吗?‘打通关’了,就不感兴趣了。”
樊篱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后道:“我不知道。”
“我没有谈过恋爱。”他道:“但我想,不会。”
“因为我对待爱情的反应和对待其他事情的反应并不同。我会去尝试很多东西,赛车,跳伞,跑酷,蹦极……甚至去尝试不同的职业,但是我从未因为好奇或者其他原因去尝试爱情和恋爱。”
他依旧注视着鹿茗,道:“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很艰难,那代表着,一旦喜欢上了,会比常人更难抽离。”
“因为这代表着,对方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鹿茗突然有些不敢与樊篱继续对视,甚至在某一刻产生了退缩之意。
他和樊篱某种意义上有些相似,尤其是在对待感情这件事情上,但是,他并不能像樊篱那样,对自己很有信心。
他现在对樊篱很有兴趣,但他并不能肯定自己会对樊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兴趣。
在鹿茗犹疑退缩的时候,樊篱并未再走前一步,而是转移了话题,道:“我听说,闻子濯和易才瑾家族里正有个合作。”
“他让你陪易才瑾单独出来玩儿?”
鹿茗点了点头:“嗯。”
让男朋友去陪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是做的什么混账事儿?
闻子濯就一点不担心鹿茗的安全?
也毫不顾及鹿茗的心情?
闻子濯在试探过骆尧之后便隐约信了几分鹿茗的话,若那是真的,闻子濯喜欢他,只拿鹿茗当替身,做挡箭牌,那鹿茗如今所遭受的,便有一部分是他间接带去的。
这让他再次对鹿茗产生了些许的愧疚之心——这时基于他喜欢上鹿茗后所做到的共情。
樊篱想问鹿茗什么时候和闻子濯分手,却生生忍住了。
顿了顿,他转而道:“和易才瑾一起,你要小心些他。”
“他是个比宁嘉言更危险的人。”
宁嘉言只是叛逆,被宠坏不知天高地厚,但易才瑾却真的称得上一个疯字。
几年前,易才瑾曾把宁嘉言摁在池子里,试图淹死宁嘉言。所有人原本都以为易才瑾是被宁嘉言挑衅得失去了理智,只是想教训宁嘉言,并不是真的要把人淹死,但他却发现易才瑾其实并未失去理智……
宁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