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江逾林,眨巴着大眼睛,“你做猫食呢?”
江逾林捏住他的下巴,把他脑袋转回去正对着碗,“我不敢,你那肠胃可比猫脆弱多了。”
“行了,”江逾林把勺子递给他,“趁热吃。”
虽然能吃东西了,但其实陆潺潺每一次进食都不会太好受。
他捏着勺子缓慢地咽了几口,胃里又开始有些梗着疼。
他闭上眼缓了缓,额角渗出些细汗。
江逾林手贴到他胃上感受了下,语气担忧,“还是难受吗?”
陆潺潺忍过这一阵,抬眼朝江逾林笑笑,“没事,还好。”
他脸都白了,还捏着勺子又准备继续吃。
江逾林从他手里把碗拿走,“不急,我给你揉揉再接着吃。”
“一会儿都凉了。”陆潺潺温顺地靠进江逾林怀里。
江逾林温热的手掌在他胃上轻轻揉,“还有,够你吃的。”
陆潺潺现在确实有些难受,也不反驳,只闭着眼调整呼吸。
等胃里好受些了,身残志坚的陆潺潺同志再接再厉,在江逾林的帮助下总算吃完了小半碗鱼rou粥。
他满头虚汗地趴回江逾林身上撒娇,“是不是比昨天吃得多些?”
江逾林拨开他的额发给他擦汗,“是,加油,糖醋排骨近在眼前了。”
陆潺潺闻言抿起嘴,攥紧拳头狠狠点头,“最迟下个月,必须吃到。”
江逾林被他逗笑,在他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陆潺潺虽然身上瘦的只剩骨头,但脸上还有点rou,软乎乎的。
感受到江逾林捏自己的脸,陆潺潺稍微挣扎了下,躲开后直接把整张脸埋到江逾林颈间。
对于这种撒娇,江逾林不具备任何抵抗力,只能笑着揉揉陆潺潺的后脑勺,随他去。
早春里午后的时间绵延悠长,他可以陪陆潺潺闹很久。
现在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他也总算有机会找陆潺潺谈谈谢欢的事,虽然陆潺潺不说,但江逾林心里总归有些不自在。
他把陆潺潺从自己身上扒拉起来,捧着他的脸,“水水?”
“嗯哼?”陆潺潺阖着眼随口应道。
江逾林想了想,问:“那天,你是不是看到我和一个女孩子一起了?”
“是啊,”陆潺潺撇撇嘴,“还是个特漂亮的女孩子呢,班长桃花就是好。”
这话听着酸溜溜的,江逾林笑了笑,“那你也不问我?”
“问你什么啊,”陆潺潺还是没睁眼,说话慢悠悠的,“我又不是狗血剧里的女主角。”
“好吧……”江逾林点点头。
“好吧,”他笑着把陆潺潺抱紧些,“她是我表妹,知道我们的事后乱出主意,说要假扮我的相亲对象逼你开窍。”
“切,”陆潺潺不屑地发出两声冷笑,“小爷我窍还需要被逼才能开么?”
这笑看起来很装逼,他似乎全然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在外婆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是是是,”江逾林完全纵着他,“那你怎么也不问我为什么没答应。”
这下陆潺潺终于睁眼了。
他撑着床坐直,江逾林小心伸手护着他的胃。
陆潺潺朝他一挑眉,自信道,“你才舍不得呢。”
虽然他这副小模样很欠扁,但不可否认,江逾林却是舍不得。
他一丁点委屈都舍不得让这家伙受。
江逾林失笑,又轻轻地把陆潺潺抱回自己怀里,摸摸他的脸,“你说得对。”
·
陆潺潺在医院总共住了小半月。
本来前两天就能回去了,偏偏他体质太差,有些低烧,就又多住了几天院。
等到真正出院那天,春天早就来了。
江逾林给他带了件浅蓝色的粗织套头毛衣,衬得他更加发黑肤白,整个人缩在毛衣里,像朵软绵绵的云。
陆潺潺人很瘦,身上骨头都硌手,但毛衣很软,所以江逾林抱他时也觉得软乎乎的。
江逾林是先把所有东西都搬回家里,最后才从医院把陆潺潺这个唯一剩下的贵重物品接走。
春光正好,他们漫步在学校种满银杏树的林荫道上。
上一次这么慢悠悠地走,还是夏天的时候。
第一次江逾林把他从食堂背回宿舍,之后都是晚上夜跑结束在这里散步。
秋冬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他们没来得及到铺满金黄落叶的林荫道走走。
幸好春天也很美,树枝冒出新芽,嫩绿的,生机勃勃的。
陆潺潺走着走着,忽然突发奇想拉起江逾林的手就往前跑去,然后一转身,钻进路旁的小树林里。
在陆潺潺的构想中,这副画面应该是很唯美的。
两个高颜值男生,手拉手在浪漫的林荫道里奔跑。
像电影里那样,树叶在风里摇曳,又顺着风在他们身侧化为流动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