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一踩油门去前面的路口调头。
车停在学校门口，楚茨一言不发就想拉车门下车，简医生抓住他的手，无奈地低声说：“连句再见都不说了？”
楚茨闷闷地说了声：“再见。”
有外人在，简医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好，我抽时间再来看你。”
楚茨回了宿舍，宿舍里空无一人，他正好心情不好，爬上床便睡下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有人用钥匙哗啦啦地开了门，又关上，动静有点大，楚茨皱着眉睁开眼，从床边探下头去，见是林杉拎着午饭回来：“你才吃饭啊。”
林杉倒被吓了一跳：“楚茨？你怎么在？”
楚茨翻身躺回去：“我怎么不能在了。”
“你不是回家了嘛。”林杉把午饭放在桌子上，窸窸窣窣地解塑料袋，“你平时都是周日才回来的。”
“我没回家。”
“嗯？怎么了？”林杉走到床边，隔着床栏戳他的胳膊，“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楚茨躺得像条咸鱼。
“好吧。”林杉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就说话，我先吃个饭，饿死了。”
“嗯。”楚茨应了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闭上眼睛。
屋子里很安静，半天都没什么声音。
过了许久，楚茨还是没睡着，终于忍不住对林杉说：“林杉，我有件事，很苦恼。”
“嗯？”林杉扭头看他，“一个人终于憋不住了？”
楚茨不理会他的调侃：“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啊。”
“我……”楚茨咬咬牙，坦白说，“我和简医生在交往。”
“什么？”林杉正在喝水，一口水险些呛在嗓子眼，“你说什么？！”
楚茨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惊讶地站起来看他的林杉：“你那么吃惊干嘛，最早不还是你说简医生会约我。”
“可我没想到你会答应啊。”林杉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暑假的时候，出了挺多事的。”楚茨闷闷不乐地说，“我那时候还是挺开心的，但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为什么。”林杉不解，“你今天出去是因为这个吗？”
楚茨摇了摇头：“我今天出去是和他的朋友一起吃饭，但是……”他犹豫了一下，“他前男友也来了。”
“哦……”林杉了然，“吃醋？”
楚茨瞪了他一眼：“不是！”
“摆明了就是。”林杉耸肩，“楚茨，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谁还没有个过去呢？紧紧抓着不放不仅是在为难他，也是在为难你自己啊。”
“我不是……”楚茨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你知道吗？他和他前男友的朋友圈都是重合的，根本就不可能撇得清，而我却谁也不认识，像是横插进来了一杠子。”
“那又怎么样。”林杉不以为意，“分都分了还能怎么样啊，他不是选择你了吗？”
“可那是因为他前男友之前不在，现在他回来了，我怕……”
“怕抢不过他。”林杉补完了他没说的话。
楚茨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觉得简医生的态度比较重要。”林杉说，“你还是和他好好谈谈那个人的事情，别什么话都憋在心里。”
楚茨有些沮丧：“他不会已经生我的气了吧。”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林杉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去书包里翻了半天，摸出两张票递给他。
“这是什么。”楚茨接过来看了一眼，“《罗密欧与朱丽叶》？”
“嗯，南苑剧社的新戏，茗烨学长送我的，让我和……喜欢的女生去看。”林杉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随口说，“我也没什么喜欢的女生，送你了，请简医生去看吧。”
“哎？”楚茨有点愣，“学长他不是知道……”
“无所谓了。”林杉打断他的话，又看了那两张票一眼，似有不舍，“算了吧，正好给你。 借这个机会，和简医生好好谈谈吧。”
“林杉……”楚茨看着他的表情莫名有些难过。
“没什么。”林杉笑了笑，拍拍他的膝盖，“别在一开始就留下一堆问题，这样就没办法再发展下去了。”
楚茨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听了林杉的话，心里却还是有几分芥蒂，第二天中午简医生发微信说自己晚上临时有事，忙完过来的话就太晚了，说下次再来，楚茨也没回他消息，把手机扔一旁，准备先去吃个午饭然后去图书馆学习。
还没到吃饭高峰时段，又是周末，食堂里吃饭的人还不是很多，没什么喧哗的人声，只有锅碗瓢盆的声响，以及几台电视不同节目交织在一起的声音。楚茨端着餐盘四处张望了一下，朝着一个清净的角落走去。
这边只坐着一个男人，正安静地低头吃着饭，楚茨从他身边经过，随便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