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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兄弟。”
夏堂齐歪歪斜斜的躺在病床上,他脸色还有点发白,并不怎么Jing神的样子。但他的眼神依旧很亮,总是带着光。
“薄修齐……”夏堂齐终于不再只叫他薄总,“我这里没什么事的,你手上事情也不少,不用为了照顾我耗在这里。”
薄修齐听到这话反应很大,他皱着眉反驳:“那怎么行,你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
“你为什么总要在我想跟你划清界限的时候,给我释放这种藕断丝连的信号呢?”夏堂齐忍不住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来,他不能理解薄修齐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他已经接受了之前的渐行渐远,并不适应现在死灰复燃的温柔“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兄弟。”
“我只是想关心你……”
夏堂齐最恨的就是薄修齐这种不明不白的关心和体贴。
“你是可怜我成了残废?”夏堂齐忍不住反问,“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凄惨,孤苦伶仃很活该?”
“我没有!”
薄修齐并不知道夏堂齐的手术只是消除暂时标记的基础标记消除手术,他听见夏堂齐这么说,心里又气又疼,却说不出一句承诺。
“那我劝你现在离我远一点。”“我现在可是一个刚刚受过感情伤害的omega,又才做了手术,生理和心理都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对身边的人产生错位的依赖。”
“糖糖……”
夏堂齐打断了薄修齐的优柔寡断:“半吊子的温柔才是最残忍的。”
他看着薄修齐,却已经没了曾经那份无可奈何的怨怼。
“哪怕是为了你未来的爱人,我也觉得你应该负起责任跟我保持距离。”
如果得不到全部,他宁愿从一开始就拒之千里。
50
未来的爱人?
薄修齐只得沉默。
他放在心上的这个omega,真是理智到可怕。
从以前到现在,夏堂齐都是这样强迫自己坚强。
薄修齐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夏堂齐居然连失态都很少。
无论是前些年父母离世,还是这次的婚姻破裂,夏堂齐克制到连泪水都很零星。
他总是在努力解决这些棘手的事情,却连一点情绪宣泄的缺口都不留给自己。
就连此时此刻,身上的病号服都还没能换下来,他就已经义正言辞的开始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薄修齐看着他。
看着夏堂齐炯炯目光里头深埋的脆弱,他是多想告诉这个人,自己有多爱他。
可是即使他能把这份爱意诉诸于口又能如何呢?
薄修齐感觉身边的空气都被他无尽的苦涩抽干。
他不能勉强夏堂齐接受自己,他的自尊更让他无法告诉他最爱的人自己的缺陷。
他甚至不敢猜测,倘若夏堂齐如果知道所有的一切,对他是同情还是怨恨。
“我一直都很爱你,但是我有病,我是个勃起功能障碍的alpha,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痊愈,终其一生都给不了你完整的幸福。”
这样的话,薄修齐连在梦里,都说不出口。
他只能露出平日那样吊儿郎当的笑,然后满不在乎的对夏堂齐说。
“兄弟如手足,当然是糖糖你更重要了嘛。”
对不起……
我做不到。
51
“兄弟如手足,当然是糖糖你更重要了嘛。”
夏堂齐虽然非常克制,但是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光芒却闪烁了一刹。
他努力告诉自己听到薄修齐这样的回答是理所应当,可是情绪真的是一种很难把控的东西,即使他努力这样去想,心却沉甸甸的向下坠去,落到没有光亮的沉闷深海里去了。
他不是个常常念旧的人,到这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记忆。
那是他高中毕业的假期,还记得他本来跟薄修齐还有几个朋友计划了好详细的毕业旅行,打算在录取通知书寄到家之后好好玩一场,却最终因为他人生第一次生理期的爆发而搁浅。
他突然昏迷,甚至因此不得不在医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宝贝他的父母在医院日日夜夜守着照顾他,那是一段有点苦涩却充满幸福的日子。
可气的是,他住院的这么一个多月,薄修齐居然一次都没来探望过他,发消息也回复得拖拖拉拉。
他无法理解薄修齐的冷淡,出院之后就气鼓鼓的连夜找上了门。
他跟薄修齐约在小区里的秋千那儿,薄修齐准时到了,可是等到夏堂齐开始抱怨对方这么长时间不来探望他的时候,却吊儿郎当的耸肩。
“哎呀,糖糖你别这个样子,我这么长时间没来找你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
夏堂齐懵懵的问他是什么终身大事。
薄修齐却依旧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