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班来换班的员工。
“晚班先去吃饭吧,”沈迟道,然后重新看向江湛,“你跟我来,我们谈谈。”
“迟哥,我们……”程遇海欲言又止。
“准备交班,不用跟过来,我跟他有点私事要聊。”沈迟转身便走,江湛抬脚跟上。
沈迟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然后往右一拐,径直进了一间包厢,按了几下开关,把花里胡哨的气氛灯关了,只留下亮着白光的筒灯。
“坐。”
江湛把手里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坐在离沈迟隔了一整条茶几的另一边沙发上。
“那我直说了,”沈迟看也没看那几个纸袋,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直视着江湛的眼睛,“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会尽量不出现来烦我。”
江湛喉咙哽了一下,承认:“是,但是我……”忍不住。
太想你了。
尤其是记起我多么爱你之后。
“我已经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也感激你这段时间为我做的这些事情,不管你是出于愧疚或者是同情,我都很感谢你,”沈迟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但是无论你想做什么,之后还要做什么,咱们就停止在这里,可以吗?”
“什么意思?”江湛问。
“就是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不管我们以前是什么样子,之后是什么样子,都结束吧。”
沈迟淡淡地道,看见对面江湛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他的心里也有些撕扯着的疼痛。
毕竟是他爱了那么久的人,决定割舍的时候怎么可能毫无感觉呢?但是他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他怕后面是山花烂漫掩盖的万丈深渊。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跳一次了。
江湛习惯性抿着唇,眼眸垂下。这是结婚以前沈迟经常见到的他的一种表情,是他想逃避什么事时的下意识表情。
已经离婚两个多月,沈迟悲哀地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熟悉程度一点都没有降低。
但他确确实实,不想再和江湛有什么关系了。
江湛不说话,他就等着,反正江湛迟早要表态的。
等了大概两三分钟,江湛才抬起眼,他已经收拾好情绪,迎着沈迟的目光:“做普通朋友不行吗?”
做普通朋友留在你身边也不可以吗?
“你做得到吗?”沈迟反问。
那当然……做不到。江湛咬了咬牙,“我听裴以辰说,你怀孕了,是我的孩子吧?你就当让我对孩子负责……”
“是,我还听到许修然跟你打电话,说等我生了,你们就把孩子抱走。他说我怀着你和他的孩子……江湛,”沈迟表面很冷静,其实手指甲已经掐进rou里,“那裴以辰有没有告诉你,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出生?”
“说了,但你准备留住它。”
江湛心里一沉,“我没接到过许修然的电话,在裴以辰告诉我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怀孕了。”
“我是准备留住它,但它不可能出生,所以你不需要对我或对它负什么责。”沈迟说,“你和许修然怎么想也跟我没关系,反正我是没办法替你们生孩子的,你们有没有那种想法都不可能如你们所愿。不再纠缠对我们两个都好,你是很Jing明的商人,不会不知道该及时止损。”
“我知道,”江湛轻声说,“但是对于你,我不可能‘及时止损’,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不是。”
他慢慢地笑起来,认命了一般:“对不起,迟哥,我是真的配不上你,也是真的舍不得你。你不想见我的话,我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沈迟提醒。
“给我时间,迟哥,我需要时间来……”学着真的放你自由。
他没把话说完,生怕出口变成哽咽。站起身,走到沈迟身边,看着沈迟戒备的姿态,没敢抱他,只是低低说了句,“你一定要过得好一点,我永远最希望你过得好。”
江湛拉开门,呼了口气,头也没回地走了。他走出不远,听见一点动静。那是沈迟将他带来的饭菜扔到包厢垃圾桶里的声音。
他苦涩地笑了下,逃命般离开了KTV。
既然沈迟不想看见他,那他就把去A国复诊的事情尽快提上日程吧。
江湛回到车上,按了下不断酸痛的心脏,蜷缩起身体,想要缓解一些痛楚。
别痛了。
快痛死了。
在沈迟说出不想再见他的那一刻,就快要痛死了。
明明是他自找的。
全都是他自找的。
手机铃声在响,江湛紧抓着衣服前襟的手松开,摸到手机,闭着眼睛点了接听:“谁?”
“你怎么了?”对面的人显然没想到江湛接电话的时候嗓音哑成这样,“感冒了吗?”
江湛分辨出这声音的主人,抬起脸,看见自己袖子上一片水痕,压了压情绪,“许修然?”
“嗯,我回国了,韩周哥跟我说轻歌在你家里?”电话那头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