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玦边听边应,心里倒也对其中某些点默默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认可。
LP课程这些年出事的其实并不少,但之所以取证和后续处理起来难度大,就是因为它老带新且对参与人数和关系亲密程度有所限制的模式。
尤其是这种面向Jing英阶层青少年的这类课程变型,审核更是要经过层层管控的。
一是为了更容易掩饰过程中不合理、不合法的部分,二当然是为了保证洗脑效果了。
叶玦之前也以为想要混进来难度会很大,基本是没有报什么希望的,可不知道是管理层实在缺钱急着捞一笔回血,还是最近监查管控力度变小让这群人放松了警惕。
他只是和联络人提了一次沈敛的名字、断断续续地在群里签了大半个月到,再加上捐了两笔不大不小的活动补贴。
本来觉得可能还要过一阵子才能打入敌方内部,结果周六晚上他刚办完离职手续就收到了被录取的邮件,
想到离职这件事情,叶玦的轻松神情不由地淡了不少。
在未成年学生出现自毁行为后未第一时间通知校方和监护人,并在未经过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私自转移病例,即使这是叶玦经过多方面因素考量后得出的最优解,也到底是不符合职业道德lun理规定的行为。
实习直接被终止了倒也还好,主要还是学校那边的处理结果。
虽然叶玦已经把前因后果事无巨细地整理完全交给了督导和导师,但依然没办法确定自己将会面临一个什么程度的处罚。
“轻则记过,重则遣送回国呗。”
当实验室的师哥师姐来询问他具体情况的时候,叶玦就是这么不咸不淡地回答的。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主要就是看家长要不要追责,鉴于从李校长口中听来的沈敛已经由他那个继父代理办了休学,以及自家导师怒其不争的眼神里,叶玦心里大概有了点数。
“到了,就是这里,我代表spirituality再次对你表示欢迎,希望经过这一个星期的学习,你也能和我们之前的成功案例一样,补全人格中的不足,获得积极幸福的完美人生。”
应老师微笑着替叶玦打开了里外一共上了三道锁的入口,嘴上说得振振有词,仿佛只要说得足够坚定,这些被歪曲美化过的话语就能变成事实似的。
叶玦看着眼前深灰色的独栋小楼,听着女人的声音,被慢慢悠悠才刚升起的太阳晃了一下眼。
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那不如就闹得更大些。
叶玦心里想着,唇角也跟着翘了起来,他假借扶眼镜的姿势轻轻按了镜腿处一个伪装成人工宝石的摄像头开关。
叶玦漂亮的眼睛笑得弯弯窄窄的,他在应老师的指引下径直走了进去,说话声音依然是清清爽爽的柔和:
“借您吉言。”
*
从在小区门口接人,到在接待室里签署免责协议,再到将叶玦带去更衣室换上统一的服装分别是由三个不同的人负责的。
三人除了简单交接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也不知道是出于自身选择还是有规定禁止这一行为。
总之,在叶玦仔仔细细将滴水不漏的免责协议看了个遍后,便走笔流畅地签下了裴衍秋的名字。
紧接着工作人员便将他的随身物品和其他学员的行李放到了接待室的柜子里,然后由另一位自称助教的年轻男人带着他从东侧楼梯上了二楼。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叶玦的错觉,拐弯的时候他看到的从另一边楼梯偷偷摸摸跑下去的某个学生,长得很像真裴衍秋的那位余姓好朋友。
事发突然没时间仔细和小裴同学解释,也不知道对方发现自己已经离职了会是个什么反应,肯定又要闹脾气了,估计这次可不会和之前一样好哄了。
想到这,叶玦忍不住笑了笑。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么?”带领叶玦往起居室方向走的助教突兀地问道。
叶玦听着他的语气皱了皱眉,虽说对方所说的是个疑问句,可字里行间表达的意思并不像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倒像是一种经过包装的责怪,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回避。
“没什么,有点期待而已。”叶玦不冷不热地回答他。
对方点了点头,微笑着继续与叶玦攀谈:“我叫段晟,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你的华语说得很好。”
叶玦面不改色地道了句“谢谢”,然后相当代入角色地报上了裴衍秋的大名,朝对方礼貌地弯了弯眉眼:“日常口语还可以,复杂的,不行。”
助教比接待员知道的肯定更多,叶玦迅速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了解更多内情的机会,便故意将语句断得生硬,舍弃了演出蹩脚发音的这条路——情绪激动的时候太容易穿帮。
“没关系,那我多照顾你一些,帮忙翻译一些上课内容也是可以的,听他们说你是大一新生?宁大么?”段晟说道。
叶玦只是温和地笑着,表情有些茫然,像是努力在脑内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