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上去吧……” 继树笑着,那是与夏火完全不一样的温柔。他看了夏火一眼,后者立马会意,伸手扯起继柳的手腕便转身进了楼道。
继树站在院里,脚下一片白雪皑皑,天儿很好,心却无比的沉重,因为这些年他与铁树的相处越发不纯粹起来,似乎一直游离在兄弟之上那什么之下的状态。
那什么是爱吗?
继树不敢妄自断言!
他沿着小区内刚刚被车轮压过的痕迹原路返回,脑子里思考着要不要先给铁树打个电话,就这样直接过去好吗?
蹙眉,犹豫。
怎么他们之间一下子就变得陌生疏离起来,明明在来延庆之前还那么的兄友弟恭……
继树站在宾馆的房门前,眼睛盯着门牌号码愣神,到底还是没有预先打去电话,就这么来了,感到莫名的忐忑与不安。
深呼吸着,然后抬手敲开了铁树的房门。
在见到铁树的那一霎继树愣住,这个人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十岁,颓废、狼狈、不修边幅,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穿成这样,枪色的大裤衩,枪色的背心,头发凌乱,目测大概得有三天没刮胡子,光着脚,宾馆的一次性拖鞋也不知道被他丢到了哪里。
打开门的他见到继树什么也没说,晃晃荡荡的就进了屋,继树走进去随手带上门,放眼望去屋内一片狼藉,满地被喝空的易拉罐,还有洋酒瓶子,垃圾桶里被速食面的餐盒堆成了山,浴室的门边,床头柜下亦是装着垃圾的塑料袋,窗帘不拉,灯也不开,只有放着雪花的电视机在那无声的工作着。
床上很乱,枕头掉到地上一个,另外一个则跑到了茶几上,床单落到地上一半,中规中矩的红色地毯上有几个被香烟烫出来的大小不一的洞。
一次性牙刷的包装,一次性木梳的包装,一次性香皂的包装被随手丢在浴室的地面上,毛巾浴巾全都泡在了盛满水的浴缸里,刮胡刀片散了一地,这一幕入了继树的眼,不禁让他心跳一跳,猛地扭头看向四仰八叉倒在椅子上的铁树,这样的男人会想要自杀吗?
如果他也离开他,那么他真的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他在害怕!
跨过地上的垃圾,继树捡起落在浴缸里的毛巾放开温水洗干净,然后拿着温乎的毛巾走出来,走到铁树的面前蹲下去给他擦把脸,让他清醒清醒。
他其实很懂铁树。那么坚强却也那么脆弱,永远都是一个人受着,藏起脆弱的一面以最强势的状态示人。
别人以为他的心是铁打的,其实不是,没有什么不同,rou长的心,也会痛,只是他从来不表现出来。
继树轻缓的擦拭着铁树的面眸,脑子里竟走马观花的放映着他与铁树相处的这几年里被其保护照料的画面,他的温柔他见过,他的微笑他见过,他的喜怒哀乐他都见过……
兀地,拿着毛巾的手腕被一把攥住,继树并未惊慌,只是抬眼看向有些迟登的铁树,等着他说话。
手腕有些疼,他捏的太过用力,粗喘着吐息着,撬开眼缝也不知瞅没瞅清眼前的人,他说:“你也不选我吗……”
这话不算没头没脑,继树似懂非懂,叹口气,说:“这么喝酒伤身,到最后难受的还是你自己哥…” 他们俩个其实一边大,甚至继树要比铁树大几天,不过这些年喊他哥喊的已经习惯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铁树的声音忽大忽小,始终念叨着我知道这三个字,继树不解,铁树只是想说“我知道你们都厌恶我!”
他又不是和尚,七情六欲他都有,表面上他呼风唤雨不在乎所有人对他的想法,实际上很受伤很受伤……却又无处诉衷肠,这会儿连他的“傻弟弟”也要走了,或许老天注定让他铁树一人终老此生。
最害怕的就是孤独。
却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孤独中。
“本来我是想好好跟你谈一谈,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别走!”狠力的捏住继树的手腕,铁树竟满目的惊悚,原来害怕被人抛弃的模样是这样的,“小木……我的小木……”
“哥,我不走,起来,去洗个澡舒服舒服,你都要臭死了。”
“以后也不走吗……”
“我去或留都是你的小木,没有什么不同,你是我大哥。”
铁树桀桀的笑了,目光Yin冷:“骗我!”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继树拽起铁树,搀扶着踉跄走进浴室,喝到麻木的铁树腿脚不太利索,总是会踢到易拉罐或者什么东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他想发泄,可他窝在宾馆里几天,根本就找不出一个人来。真是可悲!
铁树的力气很大,推的继树一个趔趄差点没倒在地上,扶住门框的继树抬头,忽然觉得跌跌撞撞的铁树有些可怜,他一定认为没有人会心疼他,其实不是的,还有他这个“弟弟”在意他。
第097章 想要俩全齐美。
铁树抬腿跨进了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