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昊缩在沙发另一端,低头划着手机,一言不发。
脚步声由远及近,能听到外面传来几声问好的声音,紧接着,有人转动了门把手。
这是自那次回门后,郁徊与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相见。
他们看起来很憔悴,衣着也朴素简单许多,但能看出为了这次见面认真打扮过,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着也十分正式。
郁徊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同样也在看郁徊。
诅咒破灭后,青年似乎又往上蹿了几厘米,身材也不似以往那种仿佛被风一吹就倒的瘦削,甚至连容貌都Jing致不少,更不似凡人。
变化最大的还是气质,他们认识的郁徊永远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看人,说什么都只会闷闷点头,毫无攻击性,像一团可以随意揉捏的面团。而眼前的人光是站在那简简单单看来,都带着锐利的攻击性,甚至是压力。
难道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玄幻之事?
他们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事,郁徊已经走到离他们最远的沙发处坐下,双手相握自然放在腿上,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耐:“有事吗?”
跟过来的晏宗站在他身后,鼻翼动了动,眉头微微皱起。
“之前的直播我们看了。”闻月华率先开口,她挂着笑:“你拯救了这么多人,我们都很为你自豪。”
一开口就是熟悉的味道,郁徊身体靠在沙发上,嗤笑一声:“没必要装出这副和睦的样子,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当初对我做了什么吧?”
闻月华脸色一僵。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且那时候不像现在,其实我也不知道真的会害了你。”她说着,竟是美目含泪:“还好小徊你没事。”
郁徊摁了摁额角。
他真没想到把话说开,闻月华还有脸这么说,着实被恶心的不轻。
“如果你们来只是想说这个,还是请回吧。”他嘴角笑容淡下:“趁我不想动手,有多远滚多远。”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子!”郁文林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闻姨当年被骗,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如今道歉了,承昊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你还委屈什么!”
郁徊的神色彻底冷下去,但很快又挑唇冷笑:“看来你们不但听不懂人话,连最基本的良心都没有。”
晏宗感受到他节节攀升的杀意,抬眼向郁家三人看去。
冰蓝的眸子中冷意一闪而过。
候客厅中气温一降再降,就连先前一直觉得热的郁文林也察觉到异常,伸手搓了搓手臂。他环顾一圈,视线又落向郁徊,被他眼底透露出的情绪吓了一跳。
按捺住扑通扑通的心跳,郁文林咽了口唾沫,手下意识攥住裤子,肌rou紧绷,但还是绷着神色,色厉内荏:“你这是什么表情?想打我?”
“就算我把你们三个全部留在这儿,也没人能阻止。”郁徊慢条斯理道,他双手抱起,食指在上臂有规律地轻点:“你们比我想象的还要蠢。”
郁文林被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伸手指着他,深呼吸几口才怒道:“果然和他说得一样,你根本就不是郁徊!”
郁徊瞳孔一缩。
“我当然是郁徊。”他歪着头,似有不解,抱着的手却放下了,恢复成一开始的交握状态:“你这话说得可真有趣。”
“你不过是个强占了我儿子身体的强盗!”郁文林提高音量:“郁徊他从小便懂事,怎么可能是你这种不知礼数的不孝子!”
“强占身体?”郁徊语气微扬:“这话说着没有证据可不行。”
“你迄今为止做的一切就是证据。”郁文林语气笃定:“我了解我儿子,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而且性格大变。”
郁徊身体前倾,作出随着他话思索的样子:“原来如此,你是这么想的吗。不过强占身体这么不科学的事,一般不会有人这么想,谁给你这个思路的?”
他笑着抬眼,黝黑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你说的那个他又是谁?”
郁文林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腿弯磕在沙发上,不小心跌坐下去。
突然的失重让他本就飞快的心跳更加猛烈,一下一下地仿佛乱了节奏的鼓点,让他莫名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小徊你别伤心,文林他就是一时口快。”闻月华在一旁打圆场:“你知道他,就是心直口快,说话不怎么过脑子。”
和他们说话实在费劲。
郁徊起身,嘴角上扬:“没关系,我不会和将死之人生气。”
他上前一步,手撑着茶几微微俯身:“若是快点把那人身份说出来,还能放你一马。”
“你乱说什么呢?”郁文林底气不足地道。
“我还有事要办,没时间和你们扯这些。”郁徊闭了闭眼,尽力压下心底的不耐:“是谁告诉你们我不是郁徊的?劝你快点交代,不要逼我动手。”
郁文林贴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