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慢吞吞套衣服,目光黏在严泊舟身上,赶着人穿衣的空隙,把人从头到脚又看了遍。
严泊舟细想,凑近问,“你还想要,我不想了,最多帮你口。”他说得直白,贺聿大脑宕机,好一会儿才回神,摇头,“我不要你口。”两人语气好像学生老师间板正的一问一答,内容却是不可说,严泊舟看他有些扭捏的样子,越发想逗他,靠得更近,“我帮你口,你都不要呀。”
贺聿往后躲,脸上热度连严泊舟也感受到了,眼睛对眼睛,“不要,我送你回去吧。”没意思,严泊舟撇嘴,“我们都喝了酒,收拾好叫代驾吧。”
“我没喝。”
他转头,不解,等贺聿解释。
“我光顾着看你了。”既然不是秘密,又怕什么说出口,贺聿生怕连送人回家的机会也抓不住,“我可以送你回去吗。”
情欲减退,严泊舟深知,不该让他送自己回去,偏对上他窝在昏暗里的瞳仁,又不想拒绝,装出为难的样子,“好吧。”
怕他不熟,调好导航路线,严泊舟坐进副驾,“还蛮远,辛苦你了。”贺聿扫了一眼车程,“为什么来离家这么远的地方。”
冷冷淡淡,严泊舟阖眼,“不想看到熟人。”钟情个人,总能觉察出他的不高兴,贺聿知道自己说错话,发动车子后没再说话,驶出车库后拐入条热闹主街,管得住心管不住眼,一阵阵的往严泊舟脸上看。
就是个死人,也能给他盯活,严泊舟慢慢睁眼,“刚才还没看够,这会儿还来。”贺聿的侧颜比起正脸,看着更不赖,严泊舟倒是不后悔自己看脸起色心,想起刚才车内种种,热黏感重现,懒洋洋的笑着,看他要怎么答。
贺聿不敢扭头,用专心开车的皮,掩盖窘意,脑海瞬间闪过很多话,却没一个看上,落到最后,都没应上严泊舟,暗自懊恼。
严泊舟无暇顾及他的懊恼,等他想好,趁着等红灯的当口,转头要应,发现人已经侧头睡着了。
红色数字往小,车灯一闪而过,照清两人,贺聿把自己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这种感觉真奇妙,喜欢和爱落到最后,无非是占有欲,扭捏胆小怪,竟有此时此刻,极致的想要他是他的,贺聿被自己想法惊着,滚着喉结转头,在自己是个坏蛋,和自己不是个坏蛋的两端天平里摇摆不定。
红色数字转绿,他饱含期待的想,坏蛋不坏蛋,也不是他能决定,得看严泊舟给不给他机会。
让他送回来,本来就不该,下车后严泊舟没再多说,礼貌疏离打过招呼,转身走进别墅院子。
漱口、洗澡,站在镜前,他个个抚摸过身上吻痕,笑着摇头,呢喃,“真荒唐。”躺到床上拿起手机后,下意识打开微信要找某个人,看清头像的瞬间清醒过来,眉眼下敛,不知在想什么,脸色Yin晴不定,打开短信,手指滑动不停,直到最后一条。
叹气,他似乎下定决心,脸色变得松快,指尖长摁,一股脑把短信全删,预备把这号码也拉黑。
看到最新一条呼出记录,他轻声失笑。
小孩也有胆大的时候,竟敢拿他手机打电话。
先把短信那人的号码拉黑,他也起了心思拉黑贺聿的,指腹点了又点,想起贺聿那张脸,又打消心思,添上备注,“小屁孩。”随后调好闹钟,扔手机上床睡觉。
在严泊舟的设想里,之后贺聿不是会给他打电话,就是会加他同号码微信,结果一连三天,什么也没有。他也就收了心思,美丽邂逅,仅限邂逅,才能美丽。
更何况,他也匀不出心思,最近正值行业旺季,严泊舟每天开不完的会,处理不完的邮件和事务,连对家里的玩具都提不起兴趣。
这天,从会议室出来,办公室的椅子还没坐热,助理陈征敲门进来,“严总,会客室有人等你,快半个小时了。”叹气,严泊舟敲敲酸乏眉心,“知道了。”
应是应,他却没立刻起身,最近有约的生意伙伴,都见了,暂时没新约,能来找他的大概率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在办公室慢悠悠喝了杯咖啡,才下楼往会客室去。
推开门,看清人,他有些意外,笑容淡淡,“是你。”贺聿本来就等了很久,心想是不是人家压根就不想见自己,眼下看严泊舟笑,也没放松,拘谨的坐。
严泊舟心里呢喃句,“好乖。”公式化的坐到他对面,笑看人,不说话。
贺聿选了句最蠢的开场白,“后来几天,都没在那儿看到你了。”
“没多大意思,所以不去。”
眼睫向上,贺聿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哦。”
有些无奈,严泊舟心里骂他笨,嘴上说,“怎么找到这里来。”
抬眼,怕他责怪似的,贺聿试探的说,“那里的会员登记,我去翻了。”听他生怕给自己留下坏印象的保守语气,严泊舟不禁觉得好笑怜爱,“有胆子留我号码,没有胆子打电话,你直接来问我,何必翻会员登记。”
绷不住,慌乱让贺聿动起来,往他这边靠,不管怎样,先道歉是最基本的礼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