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一直忙于调查内线的事,没有再去医院看望池故,期间两人也没有任何联系。
一个月调查下来的结果依旧不理想,每个人都没有可疑之处,却又都没有证据完全证明。包括他一直深信不疑的池故。
第一方的人也没有闲着,在他调查的时候他们也对池故做了调查和询问,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池故一直解释不清楚他为什么能够准确找到那个杀手。
俞渊调查到池故是从孤儿院长大的,中学未毕业就出了社会,做过餐馆服务员,也在工地搬过砖,在广场上发过传单。不过至于池故是怎么被组织选中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池故几乎没有朋友,一直都独来独往,即使他看上去并不是那种没有朋友的人。一番调查下来,俞渊发现自己对这个共事几年的搭档完全不了解,那就是一个神秘的人。
他不能仅凭自己的感觉就主观判定池故是无辜的,却也不能因为上面和第一方的怀疑,就认定池故是敌人的内线。与此同时那个所谓的内线却像是收起了一切,任凭俞渊怎么查,都没办法再往下深挖一寸。
然而就在他以为线索完全消失了的时候,又出现了意外。
大井和成浩死了。
两人分别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暗杀的,手法简单一刀割喉,前后隔了不到半个小时,看两人脖子上的伤口,左深右浅疑,凶手似一个左撇子,几乎可以确定出自一人之手。但大井和成浩都身手非凡,能在极短时间里将人一刀毙命,可见其身手十分了得。
一开始第一方的人直言池故就是杀死两人的凶手,就是隐藏在组织内部的内线,但俞渊记得池故惯用右手。两人这些年出过无数次任务,遇险的次数亦数不甚数,最紧要的关头池故用的还是右手。
凭借这一点平息了第一方的怒火,上面隐瞒了两人被暗杀的消息,单独派出了特派调查组,而俞渊也被从内线的案件调查中抽离了出来,只能协助特派调查组调查。
俞渊知道不让自己调查的原因无非是为了避嫌,毕竟池故是自己的搭档,而池故嫌疑最大。
因为特派调查组的人在大井和成浩的手机中找到了通话记录,两人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池故的。
夜色浓烈,晚风撕扯着俞渊的外套,他抬脚走上楼梯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藏在门角的人影。他警觉地握紧了袖口中的手术刀,因为避嫌的缘故他的枪已经放在了采集组的库房里了。
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住处,谁会在那里等着自己?
“俞大叔你回来得可真够晚的。”
熟悉的调侃的声音响起,俞渊微微蹙眉:“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池故从门边的角落里站起来,出现在灯光下。这个时候俞渊才看清他的嘴角有些血迹,金黄的碎发、脸上、身上全都是泥土,仿佛是从泥土里打了一个滚。
池故耸耸肩开玩笑道:“我瞎撞上的。”
“你跟人打了?”俞渊冷声问道。
“是呀,不小心跟街头的小混混起了点争执,打了一架。草!要不是小爷我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一定打得他们谁也认不出来。”池故悻悻说道。
俞渊脸色未变:“我看你恢复得很好。你到底怎么找到的?”
池故见他板着一张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答道:“我说我是凭感觉找来的,你会信我吗?”
俞渊看着他道:“你觉得我会信吗?或者你希望我相信你?”
池故道:“我当然希望你相信我啊,不过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俞渊盯着他的脸,想要从那张有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看出点真实的想法,但是池故就那样,怎么看都看不透。
池故见他不说话,有些委屈地说道:“我从来没来过你就不心疼我一下,先让我进个屋什么的吗?我现在可是很不安全的,要是我被抓了我就把你供出去,咱们一块儿死。”
俞渊盯着他看了近一分钟,最后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池故眼神一亮欢欣鼓舞地钻了进去。俞渊一直都是一个极简主义者,还稍微有一些洁癖,所以在看到满身尘土的池故要坐到灰白色沙发上的时候,立刻制止了对方。
“先去洗澡,换衣裳。”俞渊没好气地把一套宽松的运动服塞到池故手中,自己也折身去了房间准备换衣裳。
浴室的水像是下雨一般,打在黑色的地砖上,声音清脆。俞渊坐在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池故进去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水流声就没停过,他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晕在里面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去敲了浴室的门:“你是要洗了炖rou吗?”
等了几秒,浴室里依旧没有动静。
俞渊皱了皱眉,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他猛地打开门,冰凉的水汽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光洁的躯体。池故背着着他微微仰着头,紧闭着眼,冰凉的水流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俞渊愣了一下,一把关掉冷水,抄起一旁的浴巾丢到人身上问道:“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