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要是高梨知道自己戴着他的围巾去干坏事,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走进房间将桌上的U盘揣进衣兜里,他又看了一眼床边的冰柜,深吸一口气关上了门。
冬季的清晨十分冷清,天边隐隐透亮,昏黄的路灯和耀眼的霓虹灯把街道映照得有些朦胧,偶尔有车辆路过,掀起了一阵响动。
段干彦抬眼看了看街对面灯火明亮的警察局,把大半边脸藏进了围巾。
……
“你要记得啊,千万别忘了!”画家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提着箱子从黑色的玛莎拉蒂上走了下来,同时一边吸鼻子一边叮嘱西装男。
西装男把腰弯成九十度道:“您放心,只要信号一响,我们的人会立刻动手。”
画家还是有几分担忧:“不会真的有危险吧?”
西装男回答道:“不会有危险的,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候鸟和板砖身上都没有枪支,您只需要按照规定走进我们的保护区就好。”
画家点点头道:“好,等我一拿到U盘你们就动手,最好一枪爆头,千万不要让警察注意到!知道了吗?”
“不用留活口吗?您不亲自审问了吗?”西装男十分真诚地问道。
“不用了,赶紧解决了我要回去,冷死了!”画家咆哮道,“记得千万不要弄错了!”
“好的,您拿好耳机,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会及时通知您的。”西装男指了指画家耳朵上挂着的东西,好心提醒。
“知道了,我进去了。”画家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工厂走去。
他见过的比这个更恐怖的场面多了去了,只是对方是自己养的杀手,一个还是最厉害的金牌杀手,由不得他不紧张。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的更干净,也更宽敞,如果要藏人的话,肯定是藏不住的。
画家一手提着装着五十万现金的箱子,一手拿着袖珍□□,警惕地四下打量着。
工厂一楼是空的,二楼还是空的,三楼依旧是空的。画家满脸是汗地爬上了第四楼,他越走越觉得奇怪,按照候鸟的习惯此时早应该现身了,但是现在不管是候鸟还是板砖,他谁也没见到。
四楼的空地上矗立着六根一人环抱粗的水泥柱,像是新建的一般,水泥柱看上去还很新。
“候鸟!钱我带来了,你出来吧。”画家把箱子丢在地上,看着四周光秃秃的柱子大声说道。
“原来是你啊。”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前方的石柱后面传了出来。
画家看着眼前半张脸埋在围巾中的年轻男子,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他肥厚的嘴唇蠕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着手摘下了墨镜。
与此同时,警局重案刑侦组的便车在一栋公寓楼下停住,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迅速下了车,紧接着迅速冲上了楼。
他们在某一间公寓门前停住了步伐,所有人都持枪对着房门。
队长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
破门而入后,房子里依旧没有人。
一个眼尖的警察冲进卧室,在看到单人床旁边的冰柜时,猛喊道:“找到了!”
床边的冰柜有近两米长,一米深,透明的玻璃窗下一张白森森的脸若隐若现。
队长立刻给组里打了电话:“找到高梨了,但是人已经死了,他的爱人不在这里,我们正在搜查周边……什么?你说慢点,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快七点?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
空气冰冷,画家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冻掉了。
他木楞楞地看着眼前人,大脑却飞速地运转着。
段干彦慢慢将遮住半边脸的围巾拉到了下巴处,凉凉地说道:“不知道你认不认得我,我倒是见过你的。别因为老人走路慢了些就骂人啊,难道你不会变老吗?你这种人还真是卑劣。”
画家突然笑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说吧,他人呢?”
段干彦摇摇头:“他不会来了。”
画家脸色一变:“是你杀了板砖?跟我联系的一直是你?”
“嗯,是啊。”段干彦依旧双手插兜,神情淡漠地说道。
“哈?”画家突然想到什么大笑了起来,“看来板砖已经杀掉了候鸟了,然后你杀了板砖?哈哈,候鸟果真是死了,不过你怎么找到板砖的?按理说一般人是找不到杀手的。”
段干彦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你想知道?”
“咱们不是还要做交易吗?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咱们再来谈交易。”画家的脸上浮现出报复似的笑容。
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帅气男人就是候鸟的爱人,当年他让人用一支枪抵着这个男人的太阳xue,就轻易把那个翅膀长硬了的候鸟给打趴下了。
他还记得候鸟满脸是血地跟他磕头,求他不要杀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当时也不过是一家物流公司的小职员,天天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从没见过这么骇人的阵仗,那张惊慌恐惧的脸可是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