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先前也不会让人将敏昭仪的双眼给……
但这样情况下,陛下还是坚持留着对方的命,且在敏昭仪命在旦夕时,不惜用最好的药将她救回。
想到这儿,张彦便有些不解。
但这也不是他能多问的。
而因着每次敏昭仪发疯,都是在若月去了承欢殿后。没人知道若月究竟在殿中做了什么,陛下也从不深究,只是一直保着敏昭仪的性命罢了。
正想着,便见有宫人来通禀,说太后身边的宫人在紫宸殿外求见。
正在批折子的天子闻言直接说了两个字。
“不见。”
那来传话的宫人整个人便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怎么?”半刻后,发现那人还没出去,天子便抬头,沉声道,“要朕请你出去不成?”
那宫人便忙告罪,接着想到方才的事,硬着头皮开口道:“陛下,长宁殿的姑姑说,太后眼下身子不太好,十分想念您,希望、希望能见你一面……”
太后病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此事天子早已知晓,因此他眼中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只是随口问了句。
“怎么个不好法?”
那宫人便道:“尚药局的司医已经看过了,说是……没多少时日了。陛下若眼下不见,日后只怕便、便没机会了。”
天子握着御笔的指尖微微一顿。
终于放下手中的折子。
“……当真?”
“小的也不知道!”那宫人不敢乱保证,毕竟他不是长宁殿的人,“是外面求见的姑姑说的,小的只是将她的话复述了遍。”
张彦听了全程,接着小心去看上首的陛下,只见御座上的天子一只手握着御笔,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摩挲。而冷峻的面容上瞧不出一丝情绪。
让人猜不透他眼下在想些什么。
但身为殿中监,几乎日日都跟在陛下身边的张彦知道,早在先皇后去了后,陛下便和太后有了隔阂。
甚至于太后病重这些日子,陛下去长宁殿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每听得太后身子哪里不适,陛下都只是让尚药局的司医去看,自己极少踏足长宁殿。
像眼下这种长宁殿的人来求见,陛下直接拒见的事情先前还发生了许多次。
无论长宁殿的人多言辞恳求,陛下都不会让他们入紫宸殿,更别提自己去长宁殿了。
但这回情况又稍微不同些。
毕竟司医都说了“时日无多”这种话了,若再不去见见,倒显得陛下过于冷情了。
这样想着,果见原本坐在御座上的天子忽然起身,将手中的御笔也放在了桌面上。
“去长宁殿。”短短几个字,不辩喜怒。
张彦闻言赶紧应了,接着跟了上去,在经过殿门时还不忘交代值守的内侍去备辇。
刚出了紫宸殿门,便瞧见一个长宁殿有些资历的老姑姑跪在地上,一副不见着陛下不起身的模样。
她显然跪了有一会儿,也做好了长跪的打算。
因此乍一见得陛下出来,整个人还愣了愣。
回过神来后,她张口正要说什么,却见陛下越过她,径直往外走去。
“陛下——”她急得喊了一句,接着就见殿中监跟了出来。
“姑姑别喊了。”张彦道,“陛下正准备去长宁殿,你快些起来跟上吧。”
那姑姑没想到先前长宁殿的人来了这么多回,结果今日陛下竟愿意去长宁殿了,于是短暂错愕后,心中马上被喜悦填满,接着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虽然陛下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但不管怎么样,他愿意见太后便是好事。
小半个时辰后,天子的小玉辇在长宁殿外停下。
他一路往里走,长宁殿的宫人内侍见了跪了一地。
当走到寝殿门口时,他没有急着进去,反而停下说了句。
“你们都退下,朕和母后单独说说话。”
一句话,便让跟在身后的人全都顿住步子,而下一刻,寝殿中响起一道虚弱苍老的声音。
“……是陛下来了吗?”
听得这声音,天子双目忽地一闭,垂落在身侧指尖忽地一紧。
几息后,他睁开眼,眼中却已经恢复平静,没有什么情绪,而攥起的指尖也松了开来。
“都出去。”入殿后,他同样将原本伺候着太后的宫人全都遣离。
众人听得天子的话,都不敢耽搁,应了声后便忙着离开寝殿。
很快,偌大一个寝殿便只余下天子和太后二人。
他站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看着那躺在架子床上十分虚弱和病重的人。
“……陛下。”没了人伺候的太后只能平躺在床上,连转一下头都显得有些困难,她十分努力地开口,“你……终、终于愿意来看吾了。”
只是为什么离得这么远。
“上前些,吾想和你说、说说话。”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