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画了山川河流, 标注详细的地图。
……或许也不该叫地图。
阿月拿起那份图纸, 看了半晌, 脑中忽然就想到一个说法。
——敌我态势图。
这让她有些愣住。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尽管时常也会想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都经历了什么, 可始终想不起来。
唯一一次想起些许,就是上回听见云沧这个地方的时候。
至于其他的记忆她便再也没有了。
而眼前这份图, 按理来说她应该是不认识的,可当将这图拿到手上之后, 她却丝毫不觉得陌生。
仿佛上面的一切都是那样熟悉, 以至于她一下就想到了这应该是战局的敌我态势图。
而看着上面标注出的山川河流,她指尖一点点移动着, 最终停在一条写着“临川江”的河流上。
临川江……
这个名字格外熟悉。
阿月皱着眉,闭眼想了许久,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这不就是起自大恒境内的断羽山,最终流向库高国的一条江吗?
记忆中似乎有谁指着这条江告诉她,这地方对大恒来说有什么意义。
可当她仔细去想时,那声音又一下子消失了。
但至少她可以确定, 这战局图上所画,便是大恒西南方的地势。
这时阿月注意到图上还画了敌我进攻方向。
从图上能看出,眼下敌军步步紧逼,我军一方反而是劣势,双方在临川江两边呈对立状态。我方人数少于敌方,但好在中间还有条临川江作为缓冲,在敌军追来前,最好便是往回撤,到安全之地等待援军到来。
眼下的战况便是如此,后面便没画了。
也不知是画图的那人在想如何继续,还是有事没画完。
想来应是后者。
因为石桌之上,还放着笔墨。
阿月于是坐了下来,她先是拿起笔,接着看着那态势图,脑中又不自觉地浮现临川江两边地势情况。
最终,她在纸上落笔。
临川江左边是一片平坦之地,而右边则有连绵起伏的小山地,可制高观察敌情,也可隐匿其中设伏。
这地形对我军来说倒是有利。
于是最终落笔时,她利用右边地势,加上敌军胜兵之心理,做了个兵败佯溃,引敌渡河直追之计。
最终在山地之中设伏,待敌之兵前锋部队渡河上岸后,我军设伏之兵再合而围之,将敌前锋部队聚歼之。
达到半渡而击目的。
画完之后,阿月还想着再完善完善,结果就听见远处有人在叫她。
仔细一听似乎是先前约好的那两个丫头的其中一个。
于是她马上想到可以出去了,便放下手中纸笔,匆匆起身离开。
刚走了几步便撞见一伙房的人捧着干柴往伙房去。
“阿月姑娘,你这是去哪里?”那伙计显然也看见了她,便主动打了招呼。
“去找铃铛!”阿月随口回了句,便快着步子离开了。
而那和她打招呼的伙计见状不由地说了句:“阿月姑娘真是每天都有人可以一起玩。”
这边,阿月待见着铃铛后,果不其然对方是告诉她现在已经忙完,她们可以出去逛集市了。
阿月听后高兴极了。
“那我们现在快走吧!”
三人从后角门离开时,恰好赶上府上守卫换防,铃铛便同阿月和另外一个丫头道:“你们先去,我跟换防的人说一声便来。”
于是阿月便和另一个丫头先离开了。
而留下的铃铛也只是和换防回来的守卫说了句去集市采买,并未提及还有阿月一道。
巧的是,阿月出来逛的时候也没告诉照顾她的丫头。
于是她这出去,便只有那两个一道出去的丫鬟知道了。
而阿月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凉亭半个时辰后,刚从法曹府回来的魏王匆匆来到池边。
“适才法曹令说的那东西再叫人去查,看看究竟是林玄清自己得的,还是如卫三信中所说,和云沧的怪情况有关系。”
他边走着,边跟身后的李年道。
“卫三上回来信便说了不会这么快回来,你叫人随时注意,若是再有他的来信,第一时间拿给本王。若是一直没等到来信,便派人去云沧看看。”
李年闻言便忙着应了。
原来前几日卫三的来信中提及,近些时日云沧城中的百姓出现了些怪症。
有好几户人家里都有人忽然变得暴躁嗜血,先是杀了家中豢养的鸡鸭猪鹅等,且手段血腥残忍。一般人家要吃rou,不过是将鸡鸭这些割喉咙放血,再进行之后的步骤。
可这些忽然性情大变的人在杀这些家畜时,则用一些极其细碎的方式折磨家畜。目的并非要它们死,反而是想让这些家畜活着,却又要看见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