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眉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怪不得他从刚刚醒来就觉得昏昏沉沉的。
原来是又发烧了。
他有气无力地指责他,“还不是因为仙尊!”
无妄:……
他自知理亏,也没有多言, 准备起身去拿药膏。
谁知江眉卿却紧紧地攀着他。
“你那里受了伤,要擦点药,不然……”无妄解释道,示意他放开手。
“我腰酸,不想坐着。”
无妄:……
他突然很想知道他从小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怎么就养成了这种娇到极致的性格?
忽又想起那天,他师尊训斥他们几个人之时,把话说重了点,穆宗主便看了他一眼,眼中不太赞同。
有这么脾气温和的师尊,想来是从小被宠惯了吧。
有些人被宠坏了是骄纵,他怎么就成了娇软?
见他扒拉在他身上不肯下来,无妄便罢了,没再为难他,径直将他抱起来,绕过屏风,走到圆角柜边,空出一只手来翻找。
江眉卿心满意足的窝在他怀里,手上还不安分的到处乱动。
他发觉对于无妄这人,只要不碰到他的底线,比如顾简……其他的事情他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由着他折腾,也没有说半句话。
取了药膏后,无妄在床榻边坐下,让江眉卿趴在他身上。
昨晚真的过于激烈了,大概是破了皮,药膏一抹上去便疼痛极了。
江眉卿轻轻抽了抽气。
一疼痛起来又忘记了无妄的好,只记得他昨晚使坏的时候了。
“仙尊不是人!太可恶了!”
无妄:……
他索性就跟他摊开说了:“你既然知道疼痛,以后便注意点,别提不该提的人,也别想不该想的人。”
江眉卿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明明故意挑起他怒气的是顾简,吃醋的是无妄,受苦的却是他,挨“打”的也是他。
于是接下来在回程途中的这几日间,江眉卿都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间里,偶尔顾简来叫他,他也推脱身体不爽,一步也不踏出房间。
反正他想吃什么,都有无妄去帮他叮嘱厨房帮他送过来,他也没啥好出去的。
窗户一打开,透过厚厚地云层,便可以看到天空下的细细渺渺的景象。
“你还发着烧,不要吹凉风。”
无妄一进门,看见他又挪到窗边去了,走过去想把窗户关上。
江眉卿却不肯,伸手拦住他,“别呀,你把窗户一关,我的病就更难好了。”
“什么意思?”无妄没听过这种歪理,疑惑地问道。
“都说天人合一,也就是说人与自然是要有联系的,把窗户关了,不就只剩下人了吗?那我的病怎么还会好?”
无妄:……
他盯着他的红唇白齿,发现这张嘴还挺能扯的。
无妄没管他的胡扯,伸过手去,把支着窗户的横杠给取了下来。
江眉卿愤愤的盯着他,有心无胆道:“仙尊管的也太宽了吧。”
“你如今是我的道侣,我自管得。”
江眉卿:……
他怎么觉得现在被吃的死死的是他自己?
·
数日后,巨鸢在不周山边停了下来。
顾简如今接管了不周山,自然是要去熟悉熟悉的。
何况景明素来跟他不和,江眉卿如果不跟着去,恐怕他一个人在不周山也施展不开。
于是他们几人便在这里跟元宗主告别,从巨鸢上下来,上了不周山。
沿途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开的荼蘼,清幽而熟悉的味道再次窜入了江眉卿的鼻尖,此时跟他上次过来的心境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见到景明那张脸的话,他大概可以更开心一点。
景明对于他师尊的命令自然不会不从,但是对顾简这个后来而居上的人却没有半分好感。
顾简却不在乎,见了面,笑呵呵地称他为景明兄,语气亲和,仿佛二人之间关系很好似的。
江眉卿半点也不担心顾简在不周山混不下去,凭他八面玲珑的手段,景明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他师尊慧眼如炬,想来当初选择顾简的时候,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的吧。
若是他师尊把不周山交给景明或者交给他,恐怕都不是一个最佳选择。
他从前任性而冲动,然而此次经历了这些事,尤其知道了师尊为他做的筹谋之后,他便慢慢的懂了。
过刚易折,唯有柔以克刚、顺势而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几个人终于攀爬上了层层叠叠的峰峦,终于来到不周山的宫殿前。
此时暮色四合,星垂平野,新月挂在宫殿的龙脊上,仿佛一伸手便可以捉到。
这里曾经是他师尊的寝宫,现在是顾简的了。
顾简得瑟地一挥开扇子,放在前襟上摇了摇,“哎呀,女鹅,你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