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面色一黑,迅速怕了起来,从腰间抽出软剑,迎了上去。
两柄长剑撞在一起,刹那之间,火光四溅,滋滋作响,周遭泛起来的剑气逼得整座客栈的震颤不已,年久腐朽的木头支撑不住,木屑簌簌而下。
楼下正在用早膳的食客们纷纷躲了出去,掌柜的在下面连连哀求:“二位仙家不要再打了,小店小本经营,惹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啊!”
顾简简直要气疯了,他又不知道江眉卿的去向,都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而无妄一招一式之间全是凌厉的杀气,半点情面也不留,顾简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Jing神,强行应对。
就在二人打得时难舍难分之际,客栈外面突然涌进了一群身穿白袍的人,为首一位须发都已经白了,脚步急促。
是不周山的穆宗主及其门徒——
景明跟在他的身后,眼见了这一场打斗,毫不犹豫的一挥手,凌空劈出一道剑气,将那二人生生地分开了。
满地狼藉,桌椅俱碎,整个客栈毁了大半了。
掌柜的哭丧着脸向不周山的穆宗主哭诉,他们这些山脚下的老百姓素来仰仗不周山的庇护,出事了自然要找暮云宗。
穆宗主温言安抚了他,又让景明拿出银子作为补偿。
但见那凌空相对站立的两人依然剑锋相对,穆宗主看了看那两个孽障,不得不喊了一声:“还不下来?”
顾简冷冷的瞥了无妄一眼,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在他心上扎一刀。
“早就劝过仙尊,仙尊偏不听,现在人走了,又要怪我,这是恼羞成怒了吧?”
无妄抿着嘴角,一言不发,僵持了片刻,才缓缓的收起了长剑,慢慢的落下来,面无表情的朝向穆宗主行了个礼。
穆宗主摆摆手,但见他面色冷脸似乎不愿说话,于是朝顾简看去,问道:“他人呢?”
顾简先是一愣,随即勾了勾嘴角,不知是无奈还是可笑。
“我真不知。”
周遭的一众弟子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一向深居简出的不周山宗主怎么突然来到山脚下,还如此着急的追问一个人。
到底是何人,有这样大的面子?
无妄听了这话,却缓缓的抬起眼皮,他周身的怒气此时已经收敛了下去,然而目光里却更渗透出极致的冷来,在穆宗主和顾简之间来回逡巡。
他终于慢慢地开口,“江眉卿,跟不周山是什么关系?”
穆宗主连忙抬头看向他,“你见过他?他人在哪里?”
无妄没有言语,用眼神反问,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穆宗主见他面上有疑惑,只好解释道:“他是我的一个小徒,跟我闹了点事,离家出走了。”
无妄顿了顿,他只知道江眉卿必定是来自某个大派,却没想到居然是不周山。
可那人花言巧语,心机深重,一路上竟从未跟他说过,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而现在,又不告而别了。
把他当什么了?
炉鼎?修炼完就扔?
穆宗主见这青年满脸Yin翳,浑身像是透出无尽的戾气似的,跟从前印象中暮云宗的那个孤高轻冷的少年人截然不同,不由纳闷。
周遭冷寂了片刻。
顾简见无妄半晌都不言语,只好说道:“他走了。”
穆宗主一愣,他身边的景明当即眼神一冷,脸色沉了下来,“他走了?去哪了?”
顾简爱莫能助地说道:“这不早就说了吗?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一大早起来人就不见了。”
景明当即勃然大怒:“好啊!就知道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关系,他现在一走,就是畏罪潜逃!”
穆宗主缓缓的叹了口气,“景明。”
“难道不是吗?师尊到现在还在护着他,难道师尊是想把我们整个不周山都拖进去吗?”
周围的弟子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觉得不周山的这个首徒未免也放肆了一些,竟敢对自己的师尊如此大呼小叫。
但,穆宗主似乎不以为意,并没有恼怒,只是轻声说:“他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就可以如此一意孤行、肆意妄为吗?他当修真界的规矩是他自己创立的?”
说完,景明也不管这些,忽然从指尖烧起一枚符篆,明黄色的光晕隐隐发亮,这是修真界中用于传讯的符篆。
顾简眼皮一跳,微眯了眼睛问道:“你这是要跟元宗主禀报此事?”
景明轻轻的抬眼皮瞧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旁边的穆宗主却是脸色一变,“不可。”
他伸手想要掐灭他手指尖燃起的火焰,没想到景明却往后一躲,面色森冷。
“仙尊已经纵容了他这么多年,难道还要让他这样一直肆无忌惮下去吗?将来不知道还要给我们不周山带来多大的灾祸,此事必须禀报元宗主,在全修真界发出追捕令。”
说话的瞬息之间,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