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人个个都好,早些时候治安不好,要不是有裴家在这边,那真是乱得不能看了。”老板娘说完,又尴尬笑了笑,补充道,“我也是听我上辈说的,那房子都空在那十几年了,这块的人能记得的也不多了吧!”
翟深和老板娘又聊了一会儿,吃完手里的饼,重新买了两张饼带回酒店,味道确实很好,香咸酥脆,裴征晚些也能尝尝。
翟深就这么拿着几张油纸宝包起来的饼走到酒店门口,才想起裴征既然能带他到那条巷子,还和面馆的老板娘关系那么熟稔,估计也是常去的,怎么会没有尝过这饼的味道。
他正想着,肩膀就被人搭上,这动作对翟深来说太过熟悉,他几乎下意识就知道来人是谁。
“回来了?”
裴征走在他身边,低低“嗯”了一声,继而看向他手里的饼,问道:“你自己又摸索到那边去了?”
翟深点头,“酒店的饭菜太难吃,我出去觅食无意中就发现了,我吃过了,这个给你。”
裴征也不在乎这是外面,接过就吃了起来,“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说完,看到翟深看着他,便继续说:“那个巷子里的几乎都是老店,我从小吃到大的。”
翟深闻言不意外,只是后来和老板娘聊天中,他得知裴征的妈妈改嫁的地方离这片挺远,至于裴征说的从小吃到大,翟深也不觉得裴征是在说谎,所以,裴征成长期间,其实一直会回来这边,或许会常常像昨晚那样,停下脚步看向那栋房子的方向。
有那栋房子在,似乎就是有裴家在,房子没倒,小小的裴征心里的支撑就一直在。
直到,他内心足够强大,不再需要靠着那栋房子的模样来汲取勇气。
可是,每次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无论白天黑夜,无论能否看到,他依然会不自觉停下脚步,这已经成了他难以改掉的习惯。
翟深想完这些后,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换了个话题,问裴征,“你今天去祭拜你爸妈的时候,有没有跟他们提起我?”
裴征颔首,“提了,我跟他们说我恋爱了。”
实际上,从小到大不太爱跟人说话的裴征,今天在墓碑前,细细跟他们说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他和翟深如何认识,说了翟深是个看起来多不靠谱,但又细心坚定的人,说了会跟翟深相守下去,从十八岁到未来的很久,都只想是他了。
临走时,他对着墓碑上的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照片看了许久,低声说:
“放心吧,爸妈,我也有人可守了,真的。”
“以后有机会,带他来给你们看看,你们肯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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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裴征去办理一些证件,翟深跟他一起逛了大半个市,裴征明明想要办事的地方离他们住的酒店很远,可之前翟深问要定哪里的酒店时,裴征想也没想回答的就是现在的住的那里。
在裴征眼里,这座城市带给他多少的沉重,最终都会给他的心底留一片的可栖息之地。
来这里的第三天,裴征回那个所谓的家去拿些必须的东西,翟深想跟他一起去,裴征并不愿意,但翟深觉得自己已经错过了他太多的过去,更不肯让裴征再一个人回去。
裴征和他较劲半天,最后双方各退一步,翟深留在门口等他。
两人打车去了城市另一边,如同卖饼的大婶所说,裴征妈妈改嫁的地方确实挺远,许久以后,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翟深下车后就习惯性打量四周,也是片老小区,小区绿化做得不好,仅有的些草坪被人踩秃了也无人在意。
走进以后,翟深发现,这些楼房的隔音不好,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裴征要上楼的时候,翟深听话地等在楼下,这种居民楼没有电梯,他听见裴征进去后有熟人跟他说话的声音。
“回来了啊。”
“嗯,李叔出去买烟?”
“哈哈哈,是啊,烟没了,你爸今天在家,你回去的时候别跟他起冲突,好好的。”
“嗯,我知道的。”
翟深蹲在单元楼门外,踢着一块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碎石,没过半分钟看见一个穿着大裤衩撒着拖鞋的男人走出来,他哼着不成曲的调调,头习惯性仰着,路过翟深的时候,他多看了两眼,又逛着步子离开了。
这应该就是刚和裴征聊天的李叔。
翟深继续等着,然后他听见了楼上传来一声巨响,翟深刚抬脚准备上去看看,就见一扇窗户打开,然后哗啦啦被丢下来许多东西。
纸张纷纷扬扬在天空挥舞,翟深眯眼看去,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窗户,他觉得,这些东西大概是裴征的。
翟深三步作两步跑上楼,就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穿着件不成形的白背心,一手拿着个扳手,一手还捏着两张纸,他的衣领被裴征捏着,抵在了墙角。
屋子里的橱柜玻璃碎了一地,刚刚的巨响大概来源于此。
“小杂种,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