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说吧,为什么跟云西洲同学起了冲突?”
房瑛早就酝酿好了说辞:“刚才我在画画,云西洲他忽然、忽然跑来威胁我,他说要把我的一个秘密说出去,还说上次比赛拿的第一,本来是属于他的……”
房瑛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认识她的人可能真会觉得她特别委屈,云西洲却听出了里头的得意,他不无嘲讽地说:“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刚才在画室的十几名同学包括你的几位暗恋者都可以证明,是你先来找我,要跟我谈一谈,我才跟你出去。而你所谓的秘密不过是学院里人尽皆知的丑闻,只不过大家担心胳膊掰不过大腿,都没有当着你的面说而已。至于上次的比赛,虽然我没说过这种话,我确实觉得第一名应该是我的,之前系里那么多次绘画比赛,你的作品在哪里?都在初赛就被淘汰出局,不仅是实Cao,你的理论课成绩也很差吧?你是如何拿到那次的一等奖,你和……你们都心知肚明。”
“你怎么能这么说……”
“云西洲同学,”郭院长可听不了房瑛受委屈,他帮腔道,“比赛有输有赢,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但上回的失误确实是你自己的原因造成的,这怪不到房瑛头上去,怪不到任何一个人头上去。”
云西洲抬眼看向萧闻砚:“是吗?”
萧闻砚心里一紧,云西洲看他的眼神不带责备和怨气,而是像看待过去的一个教训,一段耻辱,这令他忍不住急忙开了口:“我来就是想说——”
云西洲移开视线,也打断了他的话:“郭院长,我说了那么多话,您怎么只记得最后一句,为何不问问房瑛害怕被人抖出来的究竟是什么秘密?”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郭院长无暇追究他对萧闻砚的不礼貌,他心里一阵慌张,可依旧不信云西洲敢这么当着萧闻砚的面说出来,于是他顺着云西洲的话问:“什么秘密?”
云西洲没有直接回答,他道:“前几天我看过一个新闻,一个女大学生插足一个富商的婚姻,后来被富商的妻子曝光,学校考虑到她品行不端又败坏学校名誉,将她即将获得的荣誉、奖学金和保研资格一并取消,当时大快人心。当时我就在想,那这个富商的结局是什么?后来我查了查,他跟发妻又和好了。但要是女生插足的对象换成老师呢?换成高校教授、院长、校长呢?他还有资格回归正常的生活吗?我觉得他不配。每天享受着那么高的社会地位带来的红利,作为师长,明知道自己的学生跟自己上床的所图所求,还变本加厉地利用职务之便进行权色交易,这是畜生所为。对吧,郭院长?”
萧闻砚看过去,眼里是诧异也是赞赏。
“你……”郭院长因为气愤、手指发抖,可偏偏云西洲没有直说他和房瑛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他不会上赶着承认,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慢慢吐出一口气,“你的意思是房瑛同学和别人有这种关系?这种话事关一个女孩子的名节,你不能出去胡说八道。”
“郭院长,”云西洲笑了一下,“我可没说房瑛插足别人的婚姻,我只是在分享我最近看到的有意思的新闻而已。因为我并没有找房瑛、威胁她,所以我也很好奇房瑛到底有什么秘密能让人威胁,院长这么想知道的话,不如亲口问问她本人?”
房瑛睁大了眼,她做过近视手术,看人的时候眼睛一般不会睁这么大,而这时她眼球突出,像一种被用在一个八字俗语中的两栖动物,看起来有些吓人,她眼珠子都要蹦出来,急忙道:“你这么Yin阳怪气地诋毁人有意思吗?我从来没有主动破坏别人的婚姻——”
云西洲打断她:“你是说他强迫你?那你可以报警,我们都会为你撑腰。”
房瑛嘴唇在哆嗦,被气得说不出话。
郭院长没料到这个云西洲竟然一点都不怕他们把他给怎么样,要是往后不给他任何参赛得奖的机会,他也不害怕?郭院长知道萧闻砚是个聪明人,他肯定已经将情况摸得差不多了,他认为萧闻砚不会与自己作对,于是开口道:“过几天陆氏又要组织绘画比赛,这次奖品依旧很丰厚,为了公平起见,这次初赛的评分不光看绘画系的教授组成的评委组,也要经过一轮学生们自己的投票。云西洲,跟同学搞好关系还是很重要的,不要为了一时的痛快,丢掉一辈子的前程和快乐。”
话说到最后,不是撇清,而是威胁了。云西洲当然会害怕这种不公,生活在这样的框架下,人际关系本来也是促成成功的关键,他谦虚道:“谢谢郭院长提醒,我以后会注意跟我的‘同学们’好好相处的。”言外之意是,房瑛之后可未必还能跟他做同学。
她与郭院长的事情只是没人愿意冒着前途尽毁的风险去举报,只要被人举报,他们两个都要完蛋。
“郭院长,”萧闻砚忽然出声,“既然您提到了比赛,那我也顺便将我今天的来意说一下吧。陆氏对每一次比赛都很重视,高价请来的专家也都是业内权威人士,不过有件事得向您说明一下。”
郭院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您说。”
“上回的比赛,各位专家的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