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人就是她的哥哥吗?
“小金参见陛下。”月赵学着红公公也做了一个跪拜的姿势。
赵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叫我九哥就好。刚才那个问题,妹妹还没有回答呢。”
月赵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步态有些虚浮,脸上清瘦,几根皱纹暴露了他的年龄,他明明才三十七岁,可是看起来却有四十好几了。
月赵在民间的时候,就是知道这个皇帝的,其实,她并没有那么的尊崇他,因为,就是他相信jian臣的话,害死了她最崇敬的岳飞大将军。
这或许就是她不想入宫的原因之一吧。
可是,现在上天却告诉她,这人是她的亲人,她在这世上少有的还活着的亲人。
听闻他没有子嗣,唯一的儿子,早在三岁的时候就夭折了,现在也只有两个养子而已,而月赵算是他唯一的有血缘的亲人了吧。
她垂首答道:“我那是在梦里见过汴京。梦中,我看到漫天飞舞的杏花,看到富丽堂皇的宫殿,看到繁华兴盛的汴京。九哥,我梦中的汴京,是真实存在的吗?”
在他面前,月赵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他慈祥地一笑,像是也回忆起了往事,神情柔和道:“当然是真实存在的。真正的汴京,比你梦里的,还要繁华,还要令人沉醉。”
他这一笑,月赵更是觉得自己与他长得有几分像,而且还有一个人,也与他很像,那就是阿愿。
“对了,你的东西,九哥还没有还给你呢。”他招来旁边的太监,呈上一个锦盒,月赵接过,疑惑地打开来看,是那只白玉笛子。
“这只罗笛本是父皇心爱之物,不过在那一年,你出生的时候,他却赐给了你。既是父皇赐给你的东西,又怎好放在我这里,你拿回去吧。”
月赵不明白这笛子为什么会在这里,那日她明明听到阿愿将笛子给了苗肆,而且按理说这应该是苗肆之物,可是为什么又成了她的东西了呢?还有,它为什么现在会在皇宫呢?
“好,谢谢九哥。”
他又与自己寒暄了许久,月赵说了很多事情与他听。最后,月赵捧着盒子离开了那座庄严的宫殿,跟着蝶子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一路上,她的心绪都飘得极远,这皇兄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第69章 使臣
时光悠悠流淌。
月赵在公主府的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学习新的东西,什么礼仪啊,规矩啊,琴棋书画啊。总之,所有不喜欢的,她统统都要学。
她最喜欢的还是练剑,可是每次她一开始练剑,那些宫女太监啊,都会惊叫唤,生怕她砸坏了这里,砍坏了那里。
于是月赵只好将剑收了起来,改成了爬树。但凡他们找不到她的时候,她都在树上睡觉。
她过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这样的皇宫,对她来说只是牢笼。好在她的猫回来了,在某一天突然就跳上了她的院墙,她当即大喜,去察看它的伤,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它毛发内的两个伤疤,依旧触目惊心。
她召了太医来给它看伤,还好吃的好喝的把它供了起来,像养一个小宝宝一样,月赵时常就捧着它,揉揉它柔软的毛发,心里就会觉得温暖许多。
有这样一只猫陪着她,她也不会觉得太孤单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熬了多少个月了,但是感觉春天好像快要来了。
这日,宫中要宴请来自金国的宾客,月赵作为公主自然要出席。此次大金使臣前来,其实毫无由头,只是春节的例常往来罢了。
他们大金的使臣似乎很享受来他们这里出使,因为皇兄对他们的接待标准实在太高了。金国的使臣一旦下了秦淮河,吃穿住行地方官员就给他们安排得妥妥帖帖的,绝不会有一丝的怠慢。
临安城中还修建起了专门的国金馆,就是用来只招待金国使臣的。他们住在那里,皇兄大鱼大rou山珍海味地招待着,四周还安排了许多士兵保护他们的安全,可谓是在供奉老佛爷一般。
他们出行身边就会跟一堆的随从,这礼遇就像招待皇帝一样。百姓们行至那里大多都会绕道而走,不敢从国金馆路过。
不仅如此,他们出使结束离开时,皇兄还会赠送许多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给他们,让他们满载而归。
真是讽刺呵。
自己的百姓流离失所,可是却用大量的钱财去招待那群迫害他们的金贼。
皇兄一心求和,朝中主战派以岳飞大将军为首,大多被打压,杀害,也不知道他换取的这短暂和平究竟能维持多久。
她端正地坐在案几前,扭着小步子的宫女们进进出出,上菜的上菜,倒酒的倒酒,中间有人抱琴奏乐,有美人随乐踏舞,对面坐的是一众金国使臣,皇兄坐在殿内上座,正在与那些使臣笑脸交谈。
杯觥交错间,她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的肤色不白,却有一个白得发亮的名字。
颜盏白坐于她的斜对面,一头毛躁的头发梳成了无数个小毛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