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好好待在里面,别再出来祸害我大师兄了。”
这时的月赵头痛欲裂,听见她说的话,更是痛苦难耐。
从地宫里走出来的谢挽凌,刚好碰到来寻她的人,“谢师姐,原来你在这儿啊,师傅正召集所有人前去无云殿,你快随我去吧。”
无云殿位于奉灵山的最高处,离后山有稍许的距离。殿前有一大片空地,是弟子们每日练剑习武的地方。
奉灵山早年一直有夜间习武的习惯,可是后来突然却改了这个习惯。
若是在前几年,一定会在半夜月上中空之时,看到这前院里满满的人,拿着长剑努力练习的盛景。
谢挽凌穿过宽广的前院,进入无云殿内。殿中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只等她到来。
“哟,今日难得见千师弟没有与师妹缠在一起,真是奇怪啊。”蔚秀崖一摇折扇,打趣道:“怎么,师弟你是移情别恋了么?”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谢挽凌一听,不由一恼,凌厉的眼光扫向千绛,说:“最好别来招惹我。”
千绛闻言,立即撒泼似的跑到了她的面前,拉着她的衣袖,声音软软的,“师姐,你吃醋啦?”
“师弟,你吃错药啦!”谢挽凌一挽衣袖,赤拳挥去。
千绛脚底抹油,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动,回头一看,自己的衣摆竟被她紧紧拽在了手中。
谢挽凌一拳刚要挥下,一道严厉的声音就出现在了门口。
“来人,给我把这个孽徒拖出去!”是轩辕周的声音。
“师傅,我错了。”
“这次竟然知道认错了?”轩辕周感到很意外。
“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回答得很真挚,“但是,我不改。”
“你!”轩辕周差点没被他气死,怒吼着“把他给我拖出去!”
千绛被硬生生拖了出去,他认错求饶的声音从殿外幽幽传回来。
轩辕周是奉灵派这一代的掌门人,马上到花甲的他,已经白发苍苍。他走上高座,神色之间尽显疲惫。
“师傅神色怎的如此疲倦,可是那妖物出了什么事?”蔚秀崖上前一步慰问道。
轩辕周摆摆手,一双浑浊却闪着Jing光的眼扫了下方众人一眼,道:“无妨,只是为师昨晚去看了那妖孽,施了些术法,所以才有些疲惫。”
在无云殿外有一处高台,这是平日里供弟子们练剑的地方。高台宽阔,此时却只有千绛一人在这跪着。
他头顶一片青瓦,两处膝盖下各垫一块,全然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脑袋、四肢都不敢动,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拼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若是碎了一块瓦片,就要再多跪一个时辰。
这罚人的把戏他早就领略过无数次了,但还是不长记性。
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
今日日头不算烈,但他还是浸出了一身的冷汗。
直到所有人都从殿内走出,他仍被师傅罚跪着,看来今日是又没有午饭吃了。甭说是午饭,恐怕连晚饭也吃不上了。
他长叹一声,认命地闭上了两只哀怨的眼睛。
是夜
奉灵山的夜晚总是灯笼高挂,每处房屋上都挂着一盏小小的灯笼,一盏灯笼的光亮或许不够,但无数盏的灯笼连起来的光亮,足以让整个奉灵山亮如白昼。
在一处灯光照不到的廊下,一人开口说到,“瞧他那可怜样!平日里不是挺嘚瑟的吗?”
“小声点,人家毕竟是师兄。”另一人小声接过话。
“师兄?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还好意思当我们师兄。”
“说来也是奇怪,这小子四年也没有变化,不会也是个妖怪吧?”
“怎么可能!他可是师傅亲自从山下带回来的。”
“那就更奇怪了!”
柔柔的清风缓缓飘过,檐下数盏灯笼轻轻翩飞,明灭的光亮在夜下摇摆,照出屋檐下一个高挑纤细的婀娜身姿。
谢挽凌一身冷气地来到他们面前,两人立马噤声,低垂着头离开了。
她眉头紧锁,看向不远处的前院。
千绛还跪在那里。
那里,最是明亮。皎洁的月光肆意拥抱大地,明亮的灯笼环抱四周,将这座高台映得光华流转。
她慢慢走过去,人还未走上高台,上面的人就看见了她,以及她手上的食盒。千绛旋即露齿一笑,眼中泛光,满嘴讨好道,“师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说着,便站了起来。
瓦片碎裂的声音应声而起。
原来是头顶的瓦片掉了下去。
他跪得太久了,腿脚麻木,脑袋发沉,全然忘记了头上还有一块瓦片,眼睛里、鼻子里、脑袋里只有谢挽凌手上提着的诱人饭菜。
谢挽凌将手上的食盒藏于背后,一脸严肃地斥责他,“我有让你起来吗?”
千绛一听,又乖乖地跪了回去,他腿脚无力,这一跪又将地上的两块瓦片都压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