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找吃的吧。”她又说。
苗肆有点不适应她突然的热情,说:“我不饿。”
“不,你饿了。跑了这么久,怎么能不饿了?”她兀自地起身,准备去找吃的,可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又蹲下来,不顾他诧异的目光,手在他胸膛上摸索,果真摸到了那支笛子。
“你做什么?”苗肆一惊,身子却不能动弹。
“叫唤什么?我又没摸你。”她随即嘴角一扬,手伸进衣衫里取出了那只白玉笛子,“这个我就先拿走了!”
“你……”
月赵从地上站起来,笑眯眯地看了眼他,说:“你乖乖在这儿躺着啊!等着我回来。”
她扯了一些杂草覆盖在他的身上,将他遮了个严严实实,月赵又觉得不妥,这感觉像是在遮死人,于是又把他两只眼睛的位置刨开了两个空,直到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咦?怎么感觉还是怪怪的!怪像……刚孵出来的猫头鹰。”她又把杂草给全部覆了回去,遮住了那双眼睛,才起身离开。
可是刚站起来就被他抓住了手,覆盖在杂草下的他说:“你……还会回来吗?”
月赵:“当然啊,你闭上眼睛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月赵在林中绕了很久,才走出树林。隔着很远,她就看见了对面有一家农户,心中大喜。她弯着腰慢慢摸过去,待走到门前才停下。
房屋中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月赵顺着墙根翻进去,动作十分敏捷,靠灵敏的鼻子指引找到了厨房。
坑蒙拐骗,她样样在行。可论做贼,这还是头一遭。
在这样的世道里,要想干干净净地活下去,是很难的。
她准确无误地寻到了厨房所在,先在窗户外瞅了几眼,等确定里面没有人时才翻进去。她快速地奔到灶前,掀开锅盖,可是里面却只剩下一点稀饭了。说稀饭算是好的了,其实那根本就算不上是稀饭,只能算是汤里加了一点点米。
月赵失望地放下锅盖,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只找到几个红薯。她拿了两个走,给主人家还剩了几个。
她转身欲离开时,突然瞥见角落处有一块布,像是盖着什么东西。她走近去,掀开满是灰尘的布,下面是几个坛子。她凑近闻了闻,一阵酒香扑入鼻端,这里竟然会有酒。
她突然想到一计,若是将那小贼灌醉,那他是不是就会把所有知道的全都吐出来了。
哈哈哈哈!
真是个妙计!
她拿了两坛酒正要从窗户翻出去时,隔壁屋中一声响亮的孩童声音传过来。
“娘亲娘亲,我想吃rou。”
紧接着是一个妇人连翻哄劝的声音,“运运,乖啊,等到你爹回来了,咱们就有rou吃了。”
小男孩期盼着问道:“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妇人轻轻拍打着他的背,继续宽慰道:“仗打完就回来了,很快了。”
“那爹爹为什么要打仗?”
“为了保护运运,长高长大。”
隔壁的声音连绵不断,月赵听得入了神,久久才回过神来,她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Yin影来,将她的眼埋在黑暗中。她从怀中掏出了最后一串铜钱,那还是那日千绛给她的。她将铜钱放在那堆酒坛上,然后翻窗离去。
夜色渐浓,茂密的树林里散落着几颗星光。
月赵提着酒坛和红薯欢快地往树林里奔去,月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她清秀的脸庞。她循着记忆中的路回去,还未走近,就僵在了原地。
人不见了!
她快速奔了过去,脚踏在青草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心中也跟着乱了起来。树下那处,地上她铺的草仍在,可却乱作一团,杂草下的人已然不见了。
不会吧,不会被抓了吧?
她不敢再想,赶紧往四周去找。
树林中另一处,一个人影在林中慢慢摸索,他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当拐杖,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生怕踏错了一般。
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物,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
自她走后,他的眼睛,便又变回以前那般模样了,变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手抓着树,手指深深嵌进了树干里,鲜血顺着手指流下,将手上的红色绑带染得更加红艳了。
可是他却看不见。
他苦笑一声,自己竟然又一次被她骗,又被她当作垃圾遗弃了。当他的世界又只剩下黑暗时,他又该怎么办?
绵绵的恨意都沉入在深黑的瞳孔,沉入在那双连月光也照不进的黑色眼球里。
忽然,旁边有了动静传来,听声音像是不速之客。
“咦?这……这不是妖画之森的山主大人吗?怎么把自己弄得这副模样?”
“虽然很狼狈,但是我还是好爱。”
像是来了不止一人,而且全是女的。
“你确定是他吗?听说他不是消失七年了吗?”另一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