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也大马金刀地往塑料凳子上一坐,纱衣和包随手丢在另一张凳子上,一边在菜单上勾画一边用川普跟靳重山介绍。
“这家蛙剖得特别干净,野哥那么讲究的人,都爱上这儿来吃!辣油往rou上一淋,再洒一把葱花香菜,哎哟不摆咯不摆咯!靳哥,你来几斤?我一个人都要干三斤!”
这待拆迁巷子里的小店环境着实堪忧。
靳重山个子太高,小凳小桌的,腿都伸不开。
但也只剩下这最后一张桌子了,外面还排着几十人边嗑瓜子边等位。
“斯野平时来多少斤?”
“哈哈哈靳哥,你怎么什么都看看野哥?”
桌上放着两瓶唯怡,也是白小也问靳重山喝什么,靳重山反问斯野来这里喝什么点的。
“野哥没我能吃,每次就吃两三只。”
“那就两三只吧。”
白小也眼睛睁老大,“两三只才一斤,靳哥,不到四斤你吃不饱的!”
靳重山本来也不饿,白小也冲老板娘招手:“美女,七斤,微辣!”
“哟,口味啷个淡了?”
“野哥的朋友是北方人,吃不得辣!”
老板娘立即看向靳重山,“野哥的朋友哇?”
靳重山浅浅点头,“你好。”
“野哥的朋友和野哥一样帅,行,这就给你们做锅少辣的!”
杀蛙剖蛙需要不少时间,白小也就跟靳重山瞎掰扯。
“这家店我们都不知道,还是野哥给我们说的。”
“不过野哥太缺德了,你猜他是哪天让我们来吃的?”
靳重山摇摇头。
“就今年情人节!”白小也一副受伤的模样,“当时我刚入职,野哥已经去日本了。过节当天,大家让野哥请客吃饭。有人嘴贱,说我们大多数都是光棍儿,情人节没地方过,缠着老板请客。”
靳重山眉心轻轻蹙了蹙。
“野哥真转钱了,请我们吃这家蛙。嗐,确实好吃,野哥诚不欺我。”
“但我们都吃完了,视频也发给野哥看了,他才给我们看一张图。哎呀气死我了!”
靳重山想不到斯野能缺什么德,“什么图?”
白小也点点点,“就这张,呱呱呱,孤寡孤寡!”
图片是一张青蛙,叫着孤寡孤寡。
靳重山:“……”
白小也大笑:“是不是特缺德!”
靳重山笑不出来。
今年的二月十四,如果他没有和斯野分手,将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
“他开玩笑的。”沉默了会儿,靳重山说。
“当然是开玩笑。”白小也诧异地看了看靳重山,“靳哥,你好严肃哦,是不是因为他没和我们吃饭生气啦?”
“没有。”说完,靳重山又补充:“不会。”
白小也心大,“没事,今天这顿也是野哥请的,我找他报账去。本来应该给你钱,但你又不收,只能请你多吃几个蛙了。呱呱呱,孤寡孤寡——对了靳哥,你孤寡,呸,你单身吗?”
靳重山没答,喝了口唯怡。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八卦,反正我孤寡。”白小也又给斯野开脱,“野哥今天是真有应酬,我刚才在群里看了,他和星姐要跟乔总吃饭。那是个大客户呢,而且特别照顾我们野哥……”
靳重山握着瓶子的手一顿。
“他们在那里吃饭?”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肯定是五星级酒店。乔总不爱吃我们这种苍蝇馆子。啧,错过了好多好吃的哦……”
靳重山一改之前的淡漠,“你问问星姐。”
白小也愣了下,被靳重山看得紧张起来,“哦好。”
五分钟后,白小也报了个位置。
七斤蛙终于上桌,红油还在沸腾,上面一层铺满辣椒。
白小也一看就吸溜起口水。
“来来来靳哥,你看它这样,其实它不辣的!”
靳重山起身,付了账,还把菜单上的招牌烤五花rou和兔脑壳一起点给白小也了。
白小也懵怔,“不是,靳哥,你咋走了喃?”
老板娘将新点的端上桌,白小也已经吃得满嘴油,跟老板娘抱怨:“我说微辣,你还是放这么多辣子,把野哥朋友都吓跑咯!”
老板娘:“这都算多嗦?没得辣子啷个吃嘛!”
星姐发现斯野今天很不对劲,先是突然离开,说不和乔总吃饭了。
后来又莫名回来。一顿晚餐话没说几句,菜没吃几口,酒倒是没少喝。
各类饭局,斯野很少喝酒,顶多意思意思碰一杯。
“旷野”也不需要他靠喝酒谈生意。
尤其今天面对的还是乔总。
这位自去年的展会后,就一直与“旷野”有合作,很欣赏斯野的才华,从来都是他喝酒,斯野随意。
开席时,乔总让人将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