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野欣赏着自己走出困境之后的杰作,觉得它的完美无与lun比。
它呼吸着帕米尔高原上的风,在喀喇昆仑的群山中驰骋。
它天生是有生命的。
而赋予它生命的那个人,正用身体展示着它。
卧室没有全身镜,下面的杂货铺也没有。
斯野迫不及待地想让靳重山看看,靳重山将手机递给他,“你拍给我看。”
拍模特斯野是专业的,但将镜头对准靳重山时,所有的技巧好像都不需要了。
这套礼服与靳重山完全契合,斯野觉得自己不是在拍模特,而是拍自己的新郎。
两人坐在床沿看照片,靳重山在屏幕上划拉时,斯野就偷看他的睫毛和鼻梁。
有光尘落在靳重山鼻尖,斯野抬手去挥。
靳重山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两人对视片刻,默契地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欲望。
刚穿上的衣服又要脱了。
斯野还没来得及将换衣服折腾出的汗洗掉。
长久以来压在斯野心中的最后一道Yin影消失了。
当他再想到模特时,不再是仓库里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塑料模特,也不是倒在他脚边的聂云滨。
是穿着他的作品,将他困在被褥间的靳重山。
这之后,一切变得出人意料地顺利。
解决了对模特的恐惧,斯野灵感更加充沛。
给“糖果小孩”们的衣服做好了——斯野将设计图发给星姐,星姐让“旷野”的合作厂打样,前后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寄回杂货铺。
虽然不是商品,用的也是不错的面料,星姐亲自盯着工艺,成品让斯野十分满意。
星姐也很喜欢这套糖果主题,又融合了民族风格的童装,问斯野想不想在“旷野”下面开一个童装品牌。
斯野考虑了会儿,说暂时不开。
临近九月,孩子们和小老师都要开学了。
一年一度的“靳哥夏令营”即将关营。
斯野紧赶慢赶,又催着星姐打样,做出一批“夏令营制服”,是帕米尔高原上最常见的蓝天白云色。
配套的还有“夏令营徽章”,圆圆的一枚,里面是斯野尚未见过的高原春天。
换上制服的孩子们开心不已,男孩当场就跳起鹰舞。
给他们上了一暑假课的汉族大学生跃跃欲试,很快被拉入其中。
斯野当初学错姿势,跳成了女步,得知真相后气红了脸。
此时却毫不抵触,跟着音乐转起圈来。
在场所有汉族中,斯野是跳得最好的。
一位小老师跳得大汗淋漓,动作还是很别扭。
他很郁闷地指着塔吉克族小孩问:“野哥,你这跟谁学的?怎么和他们跳得一样啊?”
斯野笑笑,冲靳重山抬抬下巴,“你们靳哥教得好。”
小老师惊讶:“靳哥从来不教跳舞的!”
“哦,那可能是那天他心情特别好。”
秋天也是喀什旅游的旺季,帕米尔高原上的树黄了,游客争相去“树洞”打卡。
靳重山又变得特别忙,好像每天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找到他,杂货铺全权交给斯野打理。
斯野对这个小老板兼小二的角色相当满意。
征求靳重山的同意后,还在店门口特意摆出一排衣架,卖上回做多了的衣服。
这些衣服和维族、塔吉克族常穿的不太一样,但又融合了民族风格,很受年轻人喜欢。
星姐看过他卖衣服的视频,开玩笑道:“干脆在喀什开个‘旷野分野’。”
也不是不可以。
斯野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不会离开靳重山,若论私心,他最想将靳重山带回成都。
但靳重山似乎很抗拒离开喀什。
那他便将就靳重山。
他可以将一年划分成很多块,其中大部分时间待在喀什。
反正在这里也能创作,甚至他的灵感也是在这里找回来的。
公司需要他的时候,比如新品发布,比如参加展会,比如见重要的合作方,他就回成都。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距离在爱情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等过几年,他还是要硬拉着靳重山到成都玩的。
网购冒菜底料算什么,他要带靳重山尝尝地道的成都冒菜。
门外传来快递小哥的喊声。
斯野对这喊声已经很熟悉了。
靳重山动不动就在网上买东西。
主播说什么好,他就买什么。
斯野觉得乖乖被人骗的靳重山很好玩。
每次靳重山看直播,他都在旁边专注地看着靳重山。
观察得久了,他发现靳重山其实并不是多么热衷网购。
不管是看直播,还是刷视频,靳重山好像只是对外面的世界好奇。
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