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诸君为国出征,保我百姓安宁,永诀边境之后患,固我大成千秋基业。朕恨不能同行,在此歃血而饮,与诸君同心。望诸君犁庭扫xue缚元凶,早日大漠传捷报。”
说罢皇帝接过掌印太监递过来的匕首,划破自己的小指,将血滴入面前的酒碗之中,一饮而尽。
城下数十万将士,睹此场景,其声震天。
【驱逐胡夷,固我大成;不破胡庭,死不休战!】
如此气氛,令人泪目。只是六扇门众人善于克己,才能强忍泪下。
大军开拔,城外送行的百姓自觉分列两行,让出路来,给大军通行。楚霄云骑在马上,shi润了的眼睛对上骑在战马上的方凌峰看过来的视线,握着佩剑双手抱拳,向方凌峰示意。
方凌峰勒马向他走来,在不足一米的地方站定,眼神不容置疑地盯着他:“京翰协助陛下肃清吏治,结仇无数,却又手无缚鸡之力。他文治天下,是百姓的福分。不管是看在百姓的份上,还是看在昔日多年同僚的份上,我若战死沙场,还望你护他周全。不是希望,是恳求。”
顿了顿又道:“方某一生从未求过人。”
当年在和静县时,楚霄云就知道方凌峰对凡是有可能损害韦京翰的事情,都会越俎代庖,让事情泯灭于萌芽,对自己也呛了好几次。那时他只认为这人不通情理,现在想来原是韦京翰一直处于漩涡中心,一遭不慎,则可能万劫不复。
看来是自己冤枉了这个冷面冰山,楚霄云拱手道:“方兄放心,楚某定不负所托。大人当初待我如兄如长,对我的提携举荐,即便没有方兄所托,楚某也定当竭尽所能,保大人一世安康。送方兄,祝你早日得胜归来!”
“承蒙吉言!”方凌峰微微一笑,勒马前行。
这是楚霄云第一次看到方凌峰笑。
方凌峰为了韦京翰能拉下脸面求人,楚霄云不甚唏嘘。只是韦京翰今日不知还在何地为官,连为方凌峰饯行也做不到,若是他日有知,怕是一桩憾事。思及此处,望着远去的大军,楚霄云对自己的副官道:“你且先带队回衙,我去去就来。”
“是!”副官领命,率队离去。
楚霄云看着大军行进的方向,策马追上。
韦京翰不能给方凌峰送行,那他就多送一程,算是给韦京翰送的。
策马远离城门十余里,路旁已是一片旷野,楚霄云惊讶地发现,前面的小山丘上,有一顶官轿。山顶正中只站着一人,轿夫被遣到了山丘的一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策马上前。当看清官轿前的人时,他更惊讶了。原来那官轿前所站之人竟是韦京翰。
在与方凌峰挥手示意时,韦京翰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在方凌峰归位离去时,豆大的泪珠却迎风落下。
楚霄云突然觉得,自己十几年前理解错了;就刚才在城门口,自己自以为是的顿悟还是理解错了。要不然为何方凌峰早已年过而立还不成亲,而他六扇门也没有收到韦京翰成亲的消息。只是方凌峰和韦京翰的情况与他和苏文不同,他两个人可都是正儿八经的男子,还都是朝廷命官,这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事。
面对此番情景,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进退为难。
这时耳边却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到都到了,站那么远做什么?”
轿子是官轿,但韦京翰并未着官服,以至于楚霄云不能判断韦京翰今日品秩。但十多年前上下级的惯性思维,促使他上前不自觉地拱手行礼:“属下见过大人。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大人。”
韦京翰擦拭了一下眼睑:“我是特意等在这里跟他送行的。”
“大人为何不在誓师大会现场相送?”楚霄云刚说完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看来刚才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有的话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韦京翰倒是毫不避讳。
“那……也是,这里……也挺好。”楚霄云觉得自己的语言从来没这么贫瘠过。
韦京翰淡淡一笑:“这些年,你还好吧?”
“还好。”再度被多年前的上司问话,在这样的环境中,楚霄云有些局促地道。
韦京翰看了看楚霄云的一身官服:“六扇门总捕头,三品大员,还好就太自谦了。”
对于昔日上司的夸奖,楚霄云有些不好意思:“大人过誉了。”
闲聊之后,楚霄云很想知道韦京翰的近况,关切问道:“大人如今在何处就职?这次已经到了京城外,可要回京住上一段时日?”
六扇门耳线遍布全国,就连胡人之地也从不缺席。但他的耳目从未指向过韦京翰。
韦京翰看着楚霄云,倏尔笑道:“当然。此番陛下调我回京任职,暂时不走了。”
“真的?!”楚霄云欣喜若狂,“不知大人在何部就职?”
“陛下召我进京,任刑部尚书。”韦京翰道。
“啊,真是太好了!大人,我又可以做您下属了。”楚霄云不由发出没有任何拘束,带着些幼稚的惊呼。这也只有在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