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傍晚,庆州府传回消息。李老汉地址所写的亲戚,也是上次和静县捕快们拜访过那户人家早已不知所踪。问起周围邻居,都道那户人家少与外人交往,对他们并不了解。在庆州府捕快向他们描述那户人家主人的相貌时,邻居们一致摇头:“并未见过此人。”
这事真是怪了,但也却是它的破绽。楚霄云拿着庆州府衙对此事的回函,前去大牢再度提审李老汉。一路上楚霄云斟酌着说辞,想着如何才能撬开李老汉的嘴,如果他是个死士,又当如何。
楚霄云心里想着事,一路低着头晃到了大牢外,直到守卫的狱卒向他问好。
楚霄云抬起头朝狱卒回礼,看见前面闪过一个拧着食盒,身穿花布衫的女子,蹙眉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放人进来送饭?”
那狱卒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那女子说是得了您的同意。”
“我的同意?”楚霄云莫名其妙,“我怎么不知道?”
狱卒很是诧异:“但她拿着您的令牌来的。”
“什么,我的令牌?”楚霄云说着伸手去摸腰间,他的捕头令牌还真不在了。
“这人是怎么拿到我的令牌的!”楚霄云恼怒了一句,顾不得许多,对着守卫的狱卒大喝,“拦住那个女人,她是偷了我令牌前来探监,不知意欲何为!”
听到楚霄云喊声的狱卒纷纷行动起来,抽开佩刀向那个拧着食盒的女人跑去。那个女人也听到了动静,但她没有选择逃命,而是扔掉食盒,一路狂奔至李老汉被关押的地方,伸手从头上取下发簪,打开大牢的房门,持着发簪刺向被惊吓傻了的李老汉。
千钧一发之际,楚霄云赶到。他来不及进牢房阻止刺客,抬手将自己已经抽出刀鞘的佩刀扔了进去,恰好挡住女刺客刺向李老汉的那一下。
女子手中的发簪掉到地上,却不死心地又朝李老汉扑过去,好似有不死不休的趋势。楚霄云在飞出佩刀的瞬间,人也跟着扑进了大牢,与那女子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那女子眼见行刺无望,自己又非楚霄云对手,在被擒住的瞬间,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药。
楚霄云捏着女人脖子,正想问她是谁派来的,却发现女人口吐鲜血。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点慌了。他赶忙去掰女人的嘴,想把他口中的东西取出来。
那女人朝他惨然一笑:“来不及了。”
楚霄云抓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你是谁?怎么得的我的令牌?谁派你来的?你为何要杀他?”
那女人留给楚霄云一个嘲笑的神情,声音断断续续:“大名……鼎鼎……的楚捕头,这么天真的吗?我……就要死了,你觉得……会告诉你吗?”
女人说完,又咧着满口鲜血的嘴笑了笑,头一歪,死在了楚霄云手中。
追过来的狱卒看着这一幕,有些无措地问:“楚捕头,这……现在怎么办?”
楚霄云探了女人的鼻息和脉搏,人是真的没气了。他心情沉重地对守卫的狱卒道:“去请仵作和大人。然后把那个食盒一并让仵作验过。”
然后从女人身上搜出自己的令牌拿在手里,伸手拉住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李老汉:“跟我换个地方说话。”
换了间牢房,楚霄云对惊魂未定的李老汉道:“看到了吧,你隐瞒真相,也活不了。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官府合作,说不定还能保一条性命。”
李老汉抖了一会,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我说,我说。救我,救我一家老小。”
楚霄云和李老汉所在的牢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一队衙役簇拥着韦京翰走了过来。方凌峰跟在身后。衙役大部分都留在了牢房外,只有抬着官帽椅的两个衙役和方凌峰跟了进来。衙役放下椅子,韦京翰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牢房中只剩下韦京翰,方凌峰和楚霄云还有李老汉。
“说罢。”韦京翰在椅子上落座后道。
“是,小老儿这就从实招来。”李老头朝韦京翰磕了个头,跪在地上的稻草堆上,将他所知一一道来。
第142章 商人案(12)
李老汉一家的确是那块地上的佃户。土地在大成并不是固定的,会在地主乡绅间流转,那块地归属谁, 李老汉一家就是那块地主人的佃户。
约莫十来日前, 东家的人过来传话, 说他儿子李大奎的活计这段时间很忙,还要在外面多待些时日。李大奎在外面已经忙碌了三个多月, 说是想儿子、老婆了,东家觉得他这段时日活计干得好, 体谅下面的人,同意李大奎把老婆孩子接去身边待几天。因为孙子还小,东家特别开恩,说要是怕照顾不过来,老婆子也能跟着去。
听来人传话,是儿子得了东家重用。李老汉一家特别欢喜, 老婆子和儿媳妇收拾好就带着孙子跟人去了,只留下李老汉一个人守着院子。
等家里女眷走了之后, 东家和另外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出现在院子里,李老汉顿时觉得事有蹊跷。东家大约也是发现了李老汉觉察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