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论一出,加之过了七日墩子也没有变黑的尸体,墩子的好友也哑口无言,不再叫嚣。此案了结,以误食定性,墩子下葬。县衙卷宗存档误食案。直到下葬之日,墩子腐烂的尸体尚存的皮rou都只是泛黄,并未有发黑的迹象。这一切似乎都印证了墩子系误食而死的事实。
误食案之后,县衙中人普遍认为因为俞百里提供的线索误导了捕房办案,间接害死了药房掌柜。原本有望调职当值仵作的他,升职落空,在和静县衙处处受到排挤。后来,当时和静县的轮值仵作作为同行和前辈好心提点了他,说云岭县的老仵作年事已高,到了归退的年纪,让他不妨前往云岭县谋生。
俞百里经过打听,发现的确如此,便向云岭县县衙发出了求职意愿。当时的俞百里年纪虽轻,验尸的技术在附近州县却渐渐有了名气。云岭县衙招录了他,俞百里遂从和静县县衙离职,举家搬迁到云岭县。
俞百里虽然离开了和静县,但墩子这个案子却成为俞百里此后的心病。他自觉学艺不Jing,验尸出错,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他愧对枉死的药房掌柜,愧对当时的一干同僚。和静县从此成为他的禁地,此后一直未曾踏入,直到这次楚霄云让俞鹤前往云岭县求助。
第117章 误食案(13)
“这就是你逗留和静县的缘由?”韦京翰听了俞百里的供述问道,“你是当年误食案一案的验尸仵作?”
“大人明察,小老儿不敢撒谎。”俞百里道, “当日听闻白水村出现一具通体发黑的枯骨,我便联想起十七年前白水村那桩误食案。小儿见我神情恍惚, 知道我是在忧心那件事, 待楚捕头他们走后, 就同我商量,他会跟进案子, 让我先回云岭县。我因想知晓白水村出土的这具枯骨与当年的误食案有无关系,就想留下来看看究竟。小儿也就依了我。”
“因此前定好的第二日启程回云岭县,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留下, 为了避人耳目, 我与小儿商量之后,从驿站退了房,搬去同福客栈。”
俞百里这番话让堂上之人无不震惊, 想不到俞百里竟然与白水村的案子有这样的牵扯。
听了俞百里这番话, 最高兴的莫过于百夫长。他征得韦京翰同意之后道:“大人,这案子如今很明了,俞氏父子涉及十七年前白水村一案,当日俞百里验尸出错,按理应当受罚。但他不仅没有受到律法的惩处, 反而换了个地方混得风生水起。他们父子定是怕白水村一案真相大白, 声名尽失,才下手杀了当年的知情人。”
韦京翰问道:“你如何得知钱铸是当年白水村一案知情人?”
“唔……”百夫长被问住,喃喃道,“通常案情不都如此吗?”
韦京翰拍了一下惊堂木:“百夫长, 没有证据的话不要随便说,这有栽赃嫁祸之嫌。若是继续如此,此后查明你所言不属实,可愿但这诬告之罪?”
“这……”百夫长被问住,只得拱手道,“卑职失言。”
楚霄云听了俞百里的供述,他有许多的话想问俞鹤和俞百里。但是职责使然,在公堂上,他什么都不能问,只能静静的等待。还好,他想知道的一切,随后韦京翰都帮他问了。
“既然如此,那签押处库房误食案卷宗此前无故失踪,后来找回却莫名失去最后那一页经手此案件的人员画押信息,可与你父子有关?”韦京翰打发了百夫长,拍了下惊堂木,再问俞百里。
“此后之事,也请大人听我细细道来。”俞百里道。
当日县衙捕快前去悦客酒楼通报楚霄云白水村发现枯骨一事,俞家父子心中同时浮起了一直飘在他们心头的那件事。送行宴散了之后,俞鹤送父亲回到驿馆后,见父亲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父亲可是在想白水村的事?”
“方才县衙捕快来报,说是白水村后山发现了无名枯骨,通体发黑,这一症状只能说明是中毒啊。”俞百里长叹一声道。
“父亲是想到十七年前的那桩案子?”俞鹤问。
“小小一个村庄,怎么会接连出现类似的事情呢?”俞百里自言自语道,“当年那案子,众人都说我做错了,我开始也认为是我错了,可是后来闲暇之余,回忆起那个案子,回想起当初验尸的情景,我真的不太能接受自己验错了。”
“当时所有的迹象分明都指示那个墩子是中毒身亡,在白水村村民报官之日尸身就已经开始有变黑的趋势,为何几日之后却完全推翻了我此前的结论。我当时验尸之时,分明看真切了,那人真的是指甲青黑,七窍流血的……”
这时父亲第一次与他袒露自己的心理历程,以前俞鹤虽也知道此事,但不知道这么详细,更不知道父亲心中真实的想法。俞鹤听了父亲的叙述,想了想再问:“后来县衙当职仵作前去验尸,您不也去了吗。第二次验尸,您看了尸体吗?那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俞百里摇了摇头:“怪就怪在这里。第二次验尸时,我也的确发现他指甲只是灰暗,眼耳没有流血迹象,所以我才认为自己当初验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