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这人世间活得十分不易,就算是有本事,也很容易被拘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之中,他并不了解风家姐妹两个,但是记忆里的风铃似乎是个恋爱脑, 是很愿意做一个贤妻良母,安安心心带在后院之中生儿育女。
姐妹两个虽然没有家中长辈护着,可是她们到底有一个好爹, 名声摆在那里,虽说是落魄了,到底门槛还在,他们奚家可以给她们两个人做后盾, 做娘家。
终身大事须得慎重,虽然人世间多为盲婚哑嫁,可真要好好挑选, 还是能够挑选出合适的人的。。奚沉知道风铃喜欢自己, 可他现在很确定自己一点都不喜欢风铃。
过去的种种甜蜜难道都是假象吗?也许风铃也是弄错了, 把兄妹之间的感情当成了男女之情。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两个好姑娘是值得好夫君的, 但是他也不能为了联系对方把自己的终身幸福给搭进去。
奚沉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等到后半夜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大摇大摆的推开了窗户,然后在他的枕头边睡了下来。奚沉的手不自觉的撸起了小猫咪, 听着对方发出了那种特别治愈的呼噜呼噜的响声,他终于勉勉强强睡去。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晚上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已经娶了风铃,结果昔日的感情褪色,他开始觉得对方太过于幼稚,风铃什么都不会,却整天黏黏乎乎的不懂事,后面还很喜欢乱吃醋,闹得鸡飞狗跳,心中始终不得劲,他渐渐同对方疏远,百般冷落,然后两个人最后变成了一对怨侣。
早上醒来他出了一身冷汗,再看自己的床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摸了摸着头边上一片冰冷,方步昨天睡在这里的小猫咪只是错觉。风吹动了打开的窗户,发出啪啪的响声,冷风夹杂着雨水灌了进来,前来给他送洗脸水的小厮注意到,及时的关上了窗户门。
奚沉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去问负责守门的家丁:“昨天夜里你看到阿福进来了吗?”
“回郎君,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奇怪,难道是他昨天夜里又做了梦?奚沉点了灯,在负责收拾被子的贴身小厮进来的时候注意到了亮晶晶的东西,金棕色的细毛,那是阿福身上的猫毛,他就知道阿福来过!
明明他之前和风铃爱的还如胶似漆,死去活来的,可是现在自己对风铃一点爱意都没有,不仅不想见她,还想躲着这个小姑娘走。
倒是跑来跑去的阿福,明明只是一只平平无奇长得比其他猫咪更加漂亮的小猫咪而已,却比风铃还叫他觉得牵挂,也许这就是人骨子里的劣根性,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突然就变成了鸡肋,索然无味,得不到的却让人心中躁动。
真是丑陋的人性,让人唾弃。奚沉狠狠地唾弃了一把自己,把收拾起来的猫毛夹在书页当中放好,他一夜都没有怎么睡好,其实形容有些憔悴,书童还问他:“郎君,你要不要往自己脸上补一点粉,这样显得气色好一点,免得让老爷夫人挂心,铃姑娘看了肯定也会觉得很心疼。”
“先不要在我面前再提铃姑娘。”他看了眼元宝,忽然觉得对方提前者的频率似乎过于高了一点:“你怎么老是一口一个铃姑娘,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元宝不免有些委屈:“当然是您是我的主子,您不是喜欢她嘛。”
奚沉抹了一把脸,闷闷不乐道 :“我现在不喜欢了,反正你以后不许提。”
元宝大吃一惊,像是自家塌了房一样,悲痛欲绝。他磕的糖变成了刀子,嗖嗖往自己心上戳: “这不成啊,你以前多喜欢铃姑娘啊,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奚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也许以前我就没有喜欢过铃姑娘,都是误会而已。”
的确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喜欢铃姑娘,喜欢的不得了,他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可能动摇他对她的喜欢。可是现在他就是觉得很假,曾经的过往种种都变成了一场梦。
元宝哭丧着脸:“您这可真是见了鬼。”
他说完这句话就知道自己失了言,立马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瞧我这张破嘴,乱说话,我给郎君赔礼道歉。”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道本身就有一些奇怪说不清楚的妖邪,他家郎君好着呢,除了不再喜欢风铃姑娘,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而且婚事本来就是自家郎君和风月姑娘定下的,要是人没有换可能结果还会更好。
元宝还是能拎清自己是谁的书童的:“那您是准备定下和月姑娘的婚事了?”风铃姑娘烂漫,但是做日后奚家的主母,可能还是风月姑娘更好。
奚沉摇头:“两个我都不要。”
他把已经冷掉的水直接拍在脸上:“我去给母亲请安。”
两个姑娘的年纪都不算小了,风铃还好些,刚刚及笄,可以在挑选几年,但是风月如今十八,说不上是老姑娘,但是再耽搁下去肯定很难找到合适的夫君。他不能够任性的选择拖延的办法,白白耽搁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