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现在还是学生, 就算是前世的他, 也没有真正登上过这样的高台。
“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他躺在床上和俞一承聊天。
——不知不觉,即便工作日俞一承不会来他这里,也会每晚和他通话。有时是饭后, 有时是睡前。
不管是什么时候,反正每天至少一次, 雷打不动。
甚至他拨去这通电话,与其说是特意问这封信的事, 还不如说是习惯使然,然后想起这封信来。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俞一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缓,“这相当于是介绍信。”
“然后呢?”
“你就拥有了申请资格——准备好作品, 他们会查看的。”男人难掩笑意,“我相信你可以过选。”
这何止是介绍信。
这简直就是登天梯——前的一扇门。
背后没有助力, 一般人是很难见着这扇门的——哪怕那人惊才绝艳,见不到这扇门,也很难跨上这登天梯。
前世他是见过的。
只是还没开始攀登, 自己就先跌落了。
他从来没有在回忆过那些时刻。
不过,他怎么就忘了,这一世的俞一承,和他前世的……初恋一样,也有帮他登上天梯的能力。
他站在这堆玫瑰边,冷白的灯光从窗外透过来流泻到他手中的信上。
让他有一种微妙的恍惚感。
久违地,他略感到头晕目眩。
寂静的夜里,伴着偶尔的几声车鸣,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然后他听到自己发涩的声音:
“这……你别给我了。”
“为什么?你很适合它。”
“我——”他卡了半天,嘟囔道,“我们的关系哪有这么亲近——”
“我给你不仅仅是因为和你的关系,”在他自己的心跳声里,俞一承的声音显得有些远,也由此异常温和,“是我觉得你是适合的人。”
“当然,我也有私心,”这会他的声音好像又突然拉近了,低低一声笑回荡在谢祺耳边,“这封信要是能让你过年时来我这边,就更好了。”
“别乱说话!”谢祺抿着唇。
他还没理清自己的情绪……斩不断理还乱的。
“玫瑰喜欢吗?”
“喜欢。”
“那就好——晚安。”
对面没挂也没有在出声,好像在等待这什么。
“……晚安。”
电话被人满意地挂掉。
到了第二天谢祺在实地开始墙绘的时候,俞一承的声音还回荡在他耳边。
刷上一笔蓝,他就想起屋里的蓝玫瑰;抹过一道白,他就想起昨夜流淌在信纸上的灯光。
现在那封信正躺在他的包中密封口里。
裴语依旧是挪到他身边:
“谢祺!”
“嗯?”
“和你说个事儿——就,你之前是租房的房东——”
“闻凌?”他恍然大悟,“我听说了,你是想要住过来。”
“我还没和他说好……他说要先问过你,”裴语脸有点红,“但是昨天俞总来找我了。”
“他?他说什么了?”他手中笔刷一顿。
该不会是告诉裴语他可以给自己提供住房、劝他早早搬进闻凌家里吧。
“是这样,不对,他是找的我爸妈,”眼见他面色不对,裴语支支吾吾,“他说是如果你不方便转走,我可以租他的房子。”
“……他是这么说的?”
谢祺愕然。
“是,还说有需要的话,可以把车库无偿借给我,”裴语斟酌一番,终于开口,“但我怎么觉得……他那房子是为你准备的啊?”
“……”
“我租过去倒是也挺好的,他那房间比闻哥的大多了,”身边的青年嘀咕几番,“可是俞总说他自己也住那里……我总觉得有点怪。”
今天一看到谢祺他就明白过来了。
合着这是俞总礼物没送出去,就来他了这边。
说不准就是以退为进。
“你爸妈怎么说呢?”
“他们当然高兴得很——他们巴不得我跟着俞总多学学。”裴语愁得叹了口气,“我就说俞总怎么突然来我家,我们也不熟……他对你倒是真的很上心。”
“其实我觉得你住过去也更好一些,毕竟我们家和俞家不太熟么,住过去我总觉得有种占了你东西的感觉,怪怪的。”
“你租他的房产,和我有什么关系?”
裴语不回答,只不言不语盯着他看。
目光里的含义相当直白:因为他就是为你买的啊。
“我……”谢祺匆匆往墙上抹了一道,“我和闻凌的合同也就签到年底,他也没有和我续约的义务,到时候你直接搬进去就行,我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