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愿意软声软气做一回体贴的知心人。
这对他而言着实难得。
只是俞一承似乎不太想接他的话。
“和你没关系。”
男人只是把他往上搂紧了点,声音低沉,似是承诺:
“我不会让你被牵扯到。”
这人好像还谨记着他当初三令五申的规则。
他顺势侧趴在俞一承肩上,话里却不依不饶:
“因为林宣?”
“你去了好久才回——我猜是你们聊了一点东西。”
“听说他回国也是为了接管家族企业。”
“不会是和我们的项目有关吧?”
俞一承久久没有回复。
只是低低叹了口气,拍抚着他的背脊:
“是有一点关联,但不重要。”
谢祺安安静静地望着他,嘴唇微张。
良久,他才轻而又轻地抛出一句:
“所以他是你的前任?”
“……不仅是前任,家里长辈还是故交……这样吧。”
“是。”
男人似乎不愿多说一个字。
“这样啊。”
青年望着他,也渐渐收了笑容。
俞一承面色明显一紧:
“你别担心……我不会叫他影响你。”
“他本来就影响不了我什么。”谢祺不再看他,只是揪起了他衣领边的扣子,揪一下,又放开,反复拨弄,“其实我心里……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被扰乱原来的生活。”
“你们认识很久了吧。”
“我可不想做那个罪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把他的手捉住了,认真凝视着他:
“这事是他自己没办好,说了也就说了。”
“至于我们两个,早就淡了联系,以后也不会多来往。”
可是俞一承进来时分明不太高兴。
谢祺顺从地由着他缠上自己的手:
“我不想给你任何限制,你也不用为了我去和你的朋友……和前任对上,说些什么。”
他想了一想,继续强调:
“如果让你觉得不便,我们随时可以分开。”
“不行!”
俞一承脱口而出。
怀里的青年猛地睁着眼望他,好似被吓了一道。
“别老是想着和我分开——”
谢祺感觉自己的衬衣被撩起了一个角。
然后他抵住了俞一承的手。
“我会处理好的,我会让这一切都和你无关。”
俞一承回给了他一个很绵长的吻。
细细碎碎,从额头到唇角,像是想要抚平他的情绪。
但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漂浮空荡的情绪。
充其量,他刚刚也只是突如其来地,对眼前这个男人生出了一点关切。
俞一承从前的人生,他其实无甚兴趣。
甚至将来如何也尚未可知。
“我倒是无所谓你的情史,”他下巴搭在俞一承肩头,“只要你能处理好。”
“我会的。”
迄今为止,俞一承的承诺的确是没有落空过。
他想了一想,决定不再纠缠这事。
当事人都觉得无妨,他又何必多嘴。
反正他要的也不过是干脆利落,互相给予。
“下周你们的问题就会解决。”
“这么肯定?”
“他会处理的。”
“哦,你们好熟。”他觉得自己声音有点干巴,但很快咽下了其他话,“谢谢你。”
想想也是,二十来年的情谊,怎么也不会止于一次恋爱。
所以,即使俞一承回来时心情并不好,即使他和林宣完全是不欢而散,他也可以笃定,林宣回去就会把这问题处理掉。
这好像独独出于一种……只有时间能带来的笃定。
谢祺感受到了。
他瞟了俞一承一眼,就低下头。
倒也不是有什么独特的心思,只不过,他忽然深刻地意识到,眼前的人,和他接触到的其他人,都在这个世界切实生活了这么多年。
不似他,初来乍到,完全靠着前世生活的惯性撑起一个流畅的轨迹。
但实际上飘然无着。
“不是你想的那样,”俞一承把他往上提了提,“他……”
“我没想什么。”
他摁住俞一承的手:
“去睡觉吗?”
“我想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嗯?”
他一怔,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发觉俞一承日复一日的锻炼的确很有成效。
因为这男人轻而易举地把他抱起来,又轻轻一推,把他送进了车厢里。
好像他是片羽毛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