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踮脚在贺慈脸上啵一口,“那就辛苦我们大酱为众大考生为世界和平做出贡献啦~”
贺慈禁不住他这么勾搭他,抵着人直往沙发处走,硬是磨蹭到快要迟到才被意识稍微清醒的言喻推出门。
一被言喻送出门,贺慈挂在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低头,微敛着的眸子泛出浅浅一层冷光,和刚才那个满是情欲的他仿佛是两个人。
贺慈从言喻给他准备的包里挑出一颗葡萄味儿的软糖含在嘴里,甜味儿在嘴里弥漫开来的瞬间,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地朝着考场区走过去。
他猜,林照这会儿该等着急了吧。
到校门口出示了工作人员的证明,贺慈顺利沿着老教学区的走廊转而上了通往天台的楼梯,腰间坠着的维尼熊跟着他的节奏一晃一晃的,挤压着里面塑料包装的糖果,也跟着响个不停。
即便是艳阳高照,天台上的风依旧不见得小。贺慈看着坐在天台边缘的林照,眉头微微皱起来,他不怎么情愿在这种地方挑事。
他在这里碰见过言喻,捡到过提拉米苏,从地缝里抽出过十几封言喻亲手写的情书,可偏偏林照只知道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最久,自然而然也就选择了这里。
听着身后的动静,林照回头,嘴角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看向贺慈的目光有几分淡然,仿佛三年前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那样。
贺慈满身光芒的出现在他面前,轻而易举地带走那些原本属于他的荣耀。
即便现如今落魄了几年,一如既往不变的还是,这幅看不上他的样子。林照冲他挥了挥拿着画卷的手,目光落在贺慈腰间的小熊兜上时,有一瞬间的错愕。
片刻,他轻笑低语。
“你看看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啊贺慈?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几年活在我的Yin影下面,过得很痛苦吧?”
贺慈没搭理他,目光落在林照脚边的天台边缘上,距离踩空只有一步之遥。
他并不担心林朝会跳下去或者怎样,林照要死要活那是他的事,但他自己,必须清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言喻说,要他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
“我来了,”贺慈冲他伸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还?”林照听着他这话,一瞬间只觉得笑的肚子疼,“你说这张画卷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贺慈展开。
空荡的画面上没有过多的着墨,黑与红的交织勾勒出一个逐渐熟悉的自己,他捧着一束艳红的玫瑰,倚在会场的墙上,整个场面过于简洁,寥寥几笔的Yin影,有光斑和暖阳穿过头顶透明的玻璃,落在他身上。
冷漠和温暖发挥到了极致。
贺慈看着那副画,喉头有些哽塞,说不出话,久到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控制不住的狂跳。
他猜到言喻擅长画静物,猜遍了所有的可能,唯独没有猜到是自己。
言喻真的画了他,用自己不擅长的手法,画了他!
“给我。”贺慈强压下心头的冲动,朝他走近一步。
看到他的反应,林照‘唔’一声,看穿了他的急切,“不会吧,你连他画了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言喻知道你为了他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吗?你不怕我用这幅画要挟你放弃京大的保送名额?”
“不过那也确实没意思,”林照自言自语着,眼里有一抹遗憾,全校唯一的保送名额本该是他这高三生的,居然给了贺慈,这确实让他难以置信,“看你似乎也不多在意。”
“不如这样吧,”他轻飘飘地说,“你许个愿,让时光倒流,把当年的国赛奖还给我,把我妈没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看见,我就把这幅画还给你,怎么样?”
林照慢悠悠地从兜里拿出另一张照片,黑白色的,看起来像是珍藏了很久,上面的女人撑着下颌,戴着网纱的帽子,优雅大方,眉眼处和林照有几分相似。
“她当年总说,”林照摘了眼镜,从天台丢下去,眸底浅浅晕着一层水汽,“她说,那个跟你一起参加比赛的小同学,很厉害哦。”
“他应该会带着你拿国奖,”林照抬头,回忆起那段时光,原本平淡无澜的眸子里忽然浮现出一抹怪异,“等你拿了奖,爸爸就不会跟我离婚了。”
贺慈默默攥紧拳头,不说话,任由林照发泄着。
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大对劲。
“贺慈,”林照想起这里还站着个贺慈,看向他,淡淡地哼一声,“我妈死了,死在我爸和她离婚之前,死在宋美云和他偷情的时候,死在你从国赛场上离开的那一刻...”
“你想要我赔上什么。”
贺慈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说实话,他想不通,为什么总有人把自己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不觉得这是一件很蠢的事么。
更何况,他和面前照片上的女人也仅仅只有一面之缘,谈不上任何感伤。
顶多,算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