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哥!”
陆宣一脸焦急地冲他喊了声, 示意让他往这边坐。
贺慈没应他,先是在餐厅里看了一圈,直到看到最角落里捧着一碗粥低头在喝的言喻, 旁边的位置上放着墨绿色的猫包, 提拉米苏蔫儿了吧唧地躺在里面啃着线球, 兴致不多大高。
贺慈呼吸不可遏制地紧了紧, 如虫蚁啃噬般的痛意袭上心头。
陆宣这一声喊得, 声音并不小, 贯穿了半个餐厅, 是以即便是角落里的言喻,也听得清楚。
窸窸窣窣的关于两个人的讨论声在餐桌上响起,不少人偷着往这边撇。
可言喻却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见身边或者不远处有人谈论贺慈的名字,头也不抬。
乖得不像话。
言喻烧的小脸通红, 一声不吭地喝了几口粥,从兜里拿出校医给的药,是用药纸在包着。
他小心翼翼地撑开折了几折的药纸,挑出大些的药片,放在一边,对着那些裹着糖衣的小些的药片,言喻就着清粥一口吞了下去。
至于那些大的,再没看过一眼。
眼眸微垂。
贺慈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想起那把没送出去的伞,贺慈插在校服衣兜里的手,不自觉捏紧了从校医那里拿过来的药。
跨步走到陆宣几个人的桌子上,他们八卦的紧。
“不是啊慈哥,”历泽明饭也没心情吃了,一门心思看着角落里和林照拼桌吃饭的言喻,眉头蹙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惹他生气了?”
“我儿子咋了,咋不跟我们坐了?他和林照能吃的下去饭?你给他做饭你能不知道,就我儿那饭量,一碗粥能饱?”
“我觉着大星你说的真是好!”陆宣恨不得对他一百个赞同,“抢人都抢到咱们手里了!”
边上的高心怡使劲冲历泽明眨着眼睛,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偏偏这厮真的是丝毫油盐不进,自个儿还在那叽叽歪歪地骂着林照。
“我跟你讲,这林照对我儿就没怀着好心思...”
“他说不过来?”贺慈沉默着开口。
历泽明和陆宣的对话被打断话,两人一愣,像是没想到贺慈会开口。
“啊,可不是,刚才他饭卡里忘记冲钱了,那碗粥还是那姓林的给买的,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那老妖婆又来找...”
陆宣话还没说完,对面的贺慈已经利落起身,拎着新的餐盘走到清淡小菜的窗口,从兜里拿出一叠东西交给阿姨,不知道和对面阿姨说了什么,阿姨连声应好,转身走进了里间。
林照看着桌上被言喻搁置在一边的药片,笑了,“原来小学弟喉咙这么小,药片吞不下去吗?”
说着就要上手,替他掰碎。
言喻放下手里的碗,利落把桌上的药片收起来,然后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笑的温柔的林照。
“我不管你打的什么心思,请你到此为止。如果只是为了让贺慈不痛快,”言喻扯了扯嘴角,“在我这里,没用。”
林照眉峰微挑,薄薄的镜片上,折射着一层淡淡的光。
这两人显然是有了什么误会。
“我当然知道没用。”林照说。
虽然已经很明白了,听到这样的话,言喻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微微泛白。
林照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蛋剥了壳,朝他递过去,无奈地笑了笑,“你对我不要总是有这么大的恶意,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想过利用你,但是...”
他话锋一转,“不是所有人都是贺慈,像言言这样可爱的,很难让人不心动吧?”
“听说你还参加了青绘赛,过几天比赛的时候,我去给你加油,你喜欢什么花,我送你?”
言喻紧抿着唇,看着他的目光,越发提防了起来。
真是可笑,即便贺慈不喜欢他,眼神也比不上林照这么冷漠。
见他一副懵懂样儿,林照被他看的心痒,居然有些想捏捏他那张脸的冲动,到底还是忍住了。
瞥眼瞧见身后端着餐盘快步走过来的贺慈,林照收了嘴角的笑意,“毕竟,有一个拿走救济款,插足别人家庭的母亲,言言这么单纯,不会真以为他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吧?”
言喻骤然想起陆宣说过的关于贺慈的事,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人要一直针对贺慈,估摸着贺慈那个养母,插足的就是林照的家庭。
恍惚间,他看着林照的目光也有几分可怜。
但是贺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至少比林照清楚,贺慈默不作声地接济了多少家庭,这些年落在他身上的人情债,早该还清了。
“他的母亲确实很糟糕,但贺慈本身,干干净净。”
言喻一手提着猫包背在背上,端着喝了没几口的粥起身,一字一句断给他听,“林照,我和贺慈,没你想的那么要好。或许你误会了,但我现在说的很清楚,我是我,他是他,没有任何联系和羁绊。今天的饭钱我会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