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是谁了吧,反正今天阎王殿总要收一个人走。你也早就想到了有内鬼,不然也不会拿着和姓汤的人做交易当幌子,自己却买了出境的船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
“我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了我。”
“……背叛?我这不叫背叛,顶多算换一个活法。你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可要让我好好想想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大概就是阳光照在我身上的那一刻吧。你花了五千块钱买了我,对外都知道我是你儿子,可我却连个‘爸‘都不能叫,对对对,其实也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我又不在乎。你让我去放高利贷,让我去做那些违法的交易,甚至把洗钱公司也挂在我身上,我卖力又卖命,我这一身的疤,哪个不是你留下的,你说我恨不恨?五千块钱而已,你这笔买卖太赚了。”
“你的确是物超所值。但是尤屹,你的心不定,总是对自己抱有幻想,你已经是烂泥一条,又何必奢求上岸的那天。又何必走到今天。优柔寡断,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却一点儿都改不了。”
“……得,改不了就不改了吧,我还想知道,那会知道我死了,你有没有难过过?”
“那个时候最该有的不是伤感,而是自保。”
“您可真冷漠啊,我还以为我们之间还应该有一点父子之情的,原来你还真的把我当做一条狗。”
“做人要拎得清。”
“所以你承认我刚刚说的?”
【录音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其实也挺简单的,我没有私产,穷的很,可我名下的房产却很多,都是你挂在我名下买的。一个一个查过去总能查到这里。你拿我当挡箭牌,也毁了你自己。”
“你一早就留了后手?”
“也不算吧,我的一切东西你都会查,所以我不能记录,不能过分的使用手机,连我便条你可能都要去查,索性我就把它们都背下来,你的每一笔,我都能背下来。”
“想杀我?”
“不想。”
“你和警察合作,知道被他们利用完了会有什么下场吗?”
“知道。最坏不过枪毙而已。”
“你这倒是拎得清。”
“我知道对于你而言,最怕的就是自己做过那些被一桩一件的拿出来审判。我倒是挺想亲自看一看的,可我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想干什么?”
“之前你的所有交易都是我来做,不如这次,我也去,也叫有始有终。我这一生太短暂了,审判和死亡,凭什么让别人来做,还是让我自己来做吧。”
————
“只有这两段。剩下的都是他引出马叔说出了自己这些年做过的那些事,关于他自己的,只有这两段。”故千朗关闭了录音,将手机推给对面的人道:“那个酒店的房间里,只有这一部手机。大概是尤屹一早就找人设置好了手机放到酒店里,他去了马叔另外一处别墅。”
故千朗又道:“马叔的确备了船在码头,我们去的时候船也早就已经离开码头了。”
周伟看着手机没有说话。
本以为他会变得憔悴,再不济也会冒出青色的胡渣,可在周伟的身上,除了沉默之外,故千朗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开始以为是周伟对尤屹没有付出那样多的情感。
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不是周伟对于尤屹的死亡冷漠,而是他太了解尤屹。
知道这个人从不会妥协。
哪怕死亡。
故千朗深一口气,接着道:“我们的人进去的时候马叔的手掌被他钉在了椅子上根本没法动,马叔一早就约好了船停靠在码头,他想走。尤屹大概早就猜到了马叔的想法,找到了他,又给我们送了消息。”
桌上的两杯茶早已凉透。
故千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仓库也是他给我们送了消息,他假意的给你们发了视频,我们赶到时候那里已经被火包围了,是尤屹放了火,他把自己也烧死在里面。”故千朗又道:“其实他可以有很好的办法,何必一个人……”
“没有人能审判他。”
周伟抬头看着眼前的茶杯突然笑了声,他几乎能想象到尤屹是怎么样抽着烟点燃了整间仓库。
肯定又是得意的样子。
得意的觉着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想要人夸。
周伟很想夸他,只是尤屹听不到了。
故千朗又道:“也许走到这一步你也没有想到,当线人也不是你的初衷,他自由了,你也是。可以去过你自己的人生了。”
“你不了解他。”周伟答非所问道:“他从出生开始,就被人按着头走路,他从来都没选择的机会,出生不能做主,所以死的时候他不允许有人再对他指手画脚。他不会再对别人低头了。”
周伟拿出一个u盘。
“这里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