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有多长,周伟的车要开多久,尤屹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终于将一切走到了尽头。
他看了看周伟的侧脸,笑了一声:“你要开去哪儿?警察局吗,送我去自首,还是把我就地正法。”
这种玩笑尤屹开过很多次,周伟却难得的从方向盘上抽出一只手揉了揉尤屹的头发。他在想,什么时候尤屹的性格能温顺一点,说出的话能顺着你一点,不这么倔强,就好了。
不过想想,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不会被尤屹吸引了。
“我帮你算算。”尤屹比划着道:“虾叔的证据你得到了,我手里的那点东西你也有了,或许你还想拉我做个人证,你也算是钓鱼执法,这样算下来,人证,物证,你都有了,如果你还能把马叔引出来来个人赃并获,他这辈子牢底坐穿。”
尤屹不是一个喜欢回顾过去的人,他这样说,只是想提醒周伟。
我,没有价值了。
并且,你现在知道我没有价值了,尤屹想知道,周伟会怎样做。
尤屹的脸生的很漂亮,慵懒又孤傲,是个矛盾的整合体,周伟再一次感叹他的漂亮,借着外面昏暗的灯光打量着他的脸。
“你刚刚说,就地正法?也好,也好,我也憋了好长时间了,你一声不吭的跑了,我早就想治治你了。”周伟佯装想要将车停靠在路边,流氓道:“现在就可以把你就地正法,如你所愿。”
尤屹愣了愣,他看着周伟把自己的靠背调低,逐渐靠近自己,他才意识到周伟说的‘就地正法’是要做什么。
挣扎着赶紧坐好,拦住周伟的手。
周伟的鼻息就在自己的耳边,尤屹不是性冷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不行。”
尤屹的手搭在周伟的手上,两只耳朵红着。
“这会……不行。”
这会不行,那什么时候行?
周伟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不再逗他:“安全带松了,我帮你系好。”
尤屹尴尬的别开脸。
其实和周伟之间再过分的事情也做过,但是他现在他却有点害怕。没有人不想和自己爱的人接吻,亲热,只是现在这些对于尤屹来说,无疑是奢侈的念想,就像是一个倒计时的钟表,亲热,那是要到最后才有资格去享受的事情,你要靠着和你爱人温存的信念,才能有勇气去赴死。
“停车吧,放我下去。”尤屹道。
周伟没有想停车的意思。
“你想得到的东西,我已经在虾叔那帮你得到了,你还想做什么。”
尤屹摇摇头,搓了搓自己的脸,道:“周伟,我只想自己去结束这一切。这话我说过很多次,你现在让我像一个废物一样躺在里面等着你们最后的审判,那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你让我下车,我不会影响你们,我也希望马叔罪有应得,我当然也不会去做任何影响你的事。”
宁可站着活,不能躺着死。
尤屹忍受不了那种掰着手指头算自己被枪毙的日子,如果自己真的有那天,他希望可以死的干净点,自由点,死的值钱一点。被马叔五千块钱买来的一条贱命,尤屹希望死的时候能够风风光光的。
最终,周伟的车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
尤屹低着头透过车窗张望了一眼,笑了笑:“真带我来开房吗?”
周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关了车门走下车。
尤屹看着周伟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前台,其实现在完全可以有机会下车,离开这里,离开周伟的视线,可真到了这时候尤屹却犹豫了,周伟对他而言,是这十几年来最想触碰的那一道光,怎么会不贪恋和他相处的时间。
算了,随他去吧。
尤屹看出来了,自己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没有什么自由,只是有些事他早已经做好了打算,谁都阻止不了。
由自己开始的事情,必须也由自己来终结。
这他妈的才叫有始有终。
几分钟后,周伟返回来,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尤屹还在车里。
拿出一张房卡,将人请出车外。
尤屹笑他:“你不怕马叔追着你的酒店记录来找你?临门一脚,你可不能出事。”
周伟拿着房卡刷了电梯,一言不发。
他比尤屹谨慎,一直到了房间,关上门,他才松了口气。
“下周有交易,我住的地方现在都有人在盯着。所以没法带你回去。”周伟接着道:“开房记录是用伪造的身份证,马叔那儿,什么也查不到。”
尤屹笑笑。
“牛逼。”
他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
走过去靠近周伟,尤屹暧昧的从周伟的大腿逐渐向上摸去。
周伟明显喘气的声音变重了,尤屹笑着看着周伟拦住自己胡乱摸索的手,他却不急,牵引着周伟的手,在他上衣的口袋里停住。
“借个火。”
尤屹弯起眼睛笑笑,从周伟的口袋里拿出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