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屿:“哎你……”
许渡禾垂眸瞥了他一眼,眼神冷的很,本就体寒的何文屿被冻得牙齿打架。
这车还是导演留下了,生生把一辆车的东西腾出来把车留给了许渡禾,说他们如果有需要也方便。
确实,毕竟何文屿自己的自行车到现在车链还生着锈。
许渡禾把人放在后座上,靠着后座,自己也跟着坐在后面。
何文屿真佩服自己疼成这个样子还有心思疑惑许渡禾怎么坐在后面来了。
他还没吭声,许渡禾看出了他的疑问。
打开了窗户喊着心情还没平复的蒋瑶。
“过来。”
蒋瑶红通通的眼睛像是小兔子,林肯已经一拐一拐地跑了,她站在门口眼泪跟珠子一样掉个不停,自己的衣袖都要弄shi了。
她走过去,措不及防撞上许渡禾Yin冷的脸,哽咽声都弱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些害怕许渡禾,他的眼睛像是盯着一个把自己心爱的礼物弄坏的仆人,站在主人的视角,已经开始了他的审判。
而那个礼物,是何文屿。
蒋瑶:“对不起。”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渡禾的眼睫毛很长,不是那种自然向上勾着的好看,而是纤长的,直直的。不笑的时候跟他对视,会产生敬畏感。
许渡禾:“道歉也不需要跟我,会开车吗?”
蒋瑶看了一眼驾驶座,上面正放着车钥匙。
她喃喃道:“不会……”
许渡禾:“现在会了,开车去医院。”
蒋瑶:“嗯?”
何文屿:“……?”
你们是真的不怕死??
蒋瑶看着何文屿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一阵抽痛涌上来。
这两次,都是因为自己,他屿哥才受伤了。
她脸上的愧疚感都快要溢出来了,坐上驾驶座,插上钥匙,随着汽车的轰鸣声响起,车子如同一道流星,在斑马路上飞驰而过。
经过九死一生,不到十五分钟,几人便到了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许渡禾订了VIP病房,何文屿发现他们住的病房跟上次的是同一间,病房的环境也比其他楼层好的多。
胳膊上被打上了石膏,这次走进来的是个戴着眼睛的男医生。
冰冷的镜片显得医生专业性很强。
他敲了敲门,许渡禾走了出去。
何文屿透过门上的玻璃往外看,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医生似乎还笑了笑。
待医生走进来,何文屿问道:“冒昧问一下,程医生是新来的吗?”
他刚才在医疗单上看到这位医生姓何,在这里三年之久,来过无数次,他的印象中并没有这个长相清秀的程姓医生。
程舟树轻笑:“对,我是来支援的,来了好几天了吧,不来没办法啊,院长说来了才能升职。”
何文屿虽然不学医,但也听说过这种说法,给医生提升主刀医师的时候会让对方去一个穷困的地方支援一段时间,据说为了磨练意志?
具体的他也不大懂。
医生看了一眼许渡禾,说道:“我刚才说的都要记得,你们家人要好好照顾病者,我看到医疗记录,这位先生前几天才刚来过,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医生的语气平淡,字字带着指责。
何文屿从来没见过有谁这样说许渡禾。
他这样的人,就算是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都带着一身傲骨,从没在谁面前低头过。
许渡禾点头:“嗯,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他。”
何文屿还没吭声,医生又问:“你的手臂以前是受过什么伤吗?”
何文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医生:“因为伤太早了,又添上了新伤,所以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导致的,你能说一下吗?我好对症下药。”
何文屿回答:“跟这次一样,不小心被打了,应该是棍棒一样的东西。”
医生:“还记得什么时间吗?”
何文屿扫了许渡禾一眼,“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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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都住出了经验,何文屿第一天都想象到了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有多无聊。
甚至还会有一些尴尬的场面出现。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他第一天便询问了程医生能不能在家修养。
医生看了一眼许渡禾,点了点头:“可以,但是要在一周之后来拆石膏,平常自己注意点就行。”
何文屿点头:“嗯我知道。”
大概那个三年前对许渡禾有些冲击,他沉默了半晌,闷不吭声地走出门,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拿着出院单走进来。
这次倒没有主动抱起人,臂膀紧紧扣着他的肩膀,把人一步一步扶着走到门口。
三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数字都成了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