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这次是真的气坏了。
上回柳书意同她那个弟弟拉拉扯扯的事儿还没解释清楚,现在又冒出来个陈国太子。
打从第一眼见着这个太子,他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危机感,果不其然,他才刚出去一会儿这两人就贴在了一起,若是再回来的晚些,岂不是连孩子都要抱俩?!
而更叫他火大的是,凭他在这里一通质问,那两人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说话,全在看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暗卫。
气死人了!谁再帮她谁就是小狗!
那边厢,柳书意费力的将黑衣男人翻了过来,见他脸上还带着覆面,露在外面的部分满是鲜血,忙用袖子替他擦脸。
陈云洲裹着披风一点点蹭过去,手指伸到男人脑后按了按,将面具摘下,左右开弓拍他脸颊:凌泽?阿泽?你醒醒
柳书意这才看清暗卫的长相,竟与陈云洲有六七分相似。
只是太子殿下的肤色更白皙,眉目更柔和,而暗卫的五官轮廓更加坚毅英气,眉峰如剑,唇角似刀,便是昏迷不醒也透着一股泠泠杀气。
见暗卫毫无反应,陈云洲有些着急,伸手去探他鼻息。柳书意摸了摸男人的脉搏,求助的抬起头:明夜,你来看看?
明夜在一旁抱臂冷笑:没救了,埋了吧。
柳书意不信:若没救了,你不会带他回来明夜,你能救救他么?
我凭什么要救他?他是我什么人?少年翻了个白眼,打断她的话。
柳书意这才后知后觉,明夜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孩子生气了怎么办,哄,还是不哄?柳书意沉默下来,认认真真的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其实,她真不是故意要无视明夜的怒火。只是记忆里的明夜,性子好似火点爆竹、水入滚油,无时无刻都在发怒生气,她早已习惯了将他的责骂怒斥当做耳旁风,久而久之,甚至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只是在习惯性的刁难磋磨。
但她几乎忘了,现在的明夜还不是那个满手血腥、喜怒不定的大燕定远侯,他傲慢、嘴硬、睚眦必报,却又信守承诺,兢兢业业帮她救人,二话不说放血解毒,哪怕那人是曾经灭了他们禹荒一族的陈国皇室。
这个少年,并没有真正的坏到了骨子里。
明夜被她的眼光盯得有点不自在,撇过脸,缓缓松开抱在一起的双手。
柳书意的视线落在他裹着帕子的手腕上,雪白布面浸出了一团殷红血迹。
前世那个冷戾暴躁的青年慢慢从柳书意脑海中淡去了,重新出现的,是眼前这个将手悄悄藏到身后,鬓角发梢还淌着水的漂亮少年。
他们不是一个人,她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
柳书意撑着膝盖站起身,拉住明夜的衣袖:你随我来。
明夜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还是跟着她去了洞口,避开陈云洲的视角。
柳书意将他的手腕捧起细看,小声问道:还疼不疼?
就这点疼,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明夜意有所指的鄙视了一眼弱鸡似的太子殿下。
柳书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殿下穿着shi衣服容易生病,我刚才只是帮他换换衣服。
喝了我的血,哪里还那么容易发病。
总还是要小心一些,难道让你再放一次血不成?
明夜用脚尖蹭了蹭鞋底的石块:那如果我病了,你会照顾我吗?
当然会的。我在乎的人病了,我都会照顾他们。
哼,那你在乎的人可多了去了,路边的野猫野狗,流民乞儿,哪个你看到了不救上一救。
柳书意清浅一笑: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力所能及,能救便救,你不也是我救回来的?
明夜雪白的牙齿咬住唇,磨了半晌,终于道:看在你认错的份上,小爷我再好心一次。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洞内,气氛已与之前大不一样。
明夜斜着眉梢睨了一眼陈云洲:我现在要替他治伤,太子殿下还请闪边避让,不要又病倒了,还得我们分心照顾。
陈云洲老实的哦了一声,挪到旁边端正坐好:多谢这位小公子相救,若公子有何要求,可尽管提出,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孤一定尽力办到。
那你能让禹荒全族不再为奴么?
陈云洲愣住。
明夜嗤笑一声,不再说话,挽起袖子抽出小刀,将地上男人那一身被血糊满了的黑衣沿着破损慢慢割开。
======================
#柳书意在一步步改造明夜的三观。
#我知道字数有点少但是一滴都没有了!(社畜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