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将午膳都吃过,裴落青才终于姗姗来迟。
雨下得急促,他一身黑衣叫水打shi,贴在身上隐约透出健硕肌rou,乌发紧束脑后,只在鬓边垂下几缕shi润散发,把冷峻的轮廓衬得柔和几分。
看他这么来回奔忙,柳书意也有些过意不去,忙唤人:莲歌,去拿些布巾热茶来。裴将军可要先换件衣服,再吃些东西?
裴落青阻止道:不必,我就是过来看看,一会儿便走。
柳书意点头:也好,包袱我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话虽如此,等莲歌将布巾热茶拿来,裴落青还是进茶室休整了一番。闲云看着光可鉴人的木地板上满是泥水脚印,闭着眼念经:阿弥陀佛,戒嗔,戒躁,戒杀生
裴落青用布巾将头发脸面抹干,又端起热茶喝了口,眼睛四处一扫:季辰人呢?
柳书意便将毒医一事说了。
裴落青皱眉:裴某从未听过此名,寒舟在传信中也未曾提及。
柳书意将点心盘子往裴落青面前嗒的一搁:裴将军这是不信我?
不,不是。柳小姐说的裴某自然全信
柳书意挑眉,算他识相。
不知裴将军稍后打算怎么行动?
裴落青道:我预想沿路往前去,看看能否碰上殿下车驾。若能遇上,我们便直接从南路入城。
柳书意摇头:走不通的,南路的桥被水冲垮了。
裴落青诧异了一下,他不是淮城守备的上峰,自然不会得到这个消息,他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提前开路。
也就是说,他准备先一步将刺客解决了。
你一个人能行么,会不会很危险。柳书意有些担忧,现下季辰不在,他一个人怎么对付几十个刺客?
裴落青极自信的一笑:千军万马,不在话下。
见他如此胸有成竹,柳书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但她心里总有些不安,这不是一群士兵,而是一群武林高手啊。若是明夜在就好了,还能帮衬一二,这个家伙,到底死到哪儿去了
实则也是裴落青未说清楚,他要以一对多,自然不会是正面相抗。雨水和夜色能够遮掩刺客的身影,也能够遮掩他的身影,从后方悄然接近,依次解决,这种事在他年少从军参与偷袭时就曾做过无数回,可说是驾轻就熟。
柳书意端来的几碟子点心,裴落青全都吃了个干干净净,他揉着肚子缓缓吐了口气:差不多了,裴某准备出发。再吃他就要吐了。
好。柳书意也起身,在莲歌的帮助下将装着一大堆东西的包裹往背上系。
莲歌边打结边道:小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裴落青解决了个人问题,牵着马过来时,便看见柳书意头上顶着个大斗笠,背上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正踩着个凳子往她那匹小母马背上爬。
等等,他伸手拦住,裴某独自前去便可,柳小姐不必冒险。
这怎么行?我得跟去看着。
人多手杂,我怕护不住小姐。
不需要裴将军看顾,到时我远远等着,一定不会上前添乱。
裴落青不废话了,直接握住她的腰将她抱了下来。
你,你干什么!柳书意气急,甩开裴落青的手又去够马鞍。
她抓住马鞍上的铁环,裴落青便握着她的手拔下来,她用脚去勾马镫,他便故技重施,握住她的腰将她举起来,绕半圈放在身后。
总之柳书意想跟着去,裴落青万万不同意。
其实柳书意也并非不知这一趟的危险。但自从楚花楹给柳三弟下药之后,她总有一种感觉,有些事即便偏离了前世轨迹,也还是会换个方式发生。万一毒医救不回来呢,万一太子还是落水呢她包袱里的东西就是为了应急,可裴落青根本不听她的,偏她还没有办法解释
这家伙,总是这么独断专行,霸道不讲理,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想嫁给他!
柳书意心中气苦,上手便去打人:裴落青,你混蛋!你过河拆桥!
修长白皙的手指捶在裴落青肌rou鼓胀的手臂上,一点不疼,反倒像是在挠痒。裴落青痒到了心底,干脆大手一握,将柳书意两只手捏在掌中,另一只手照着马tun就是一记猛抽。
那匹小母马屁股吃痛,撒开四蹄滋溜一下窜了出去。
混蛋,你松手
柳书意想去拉马,双手却挣扎不出,抬脚便去踹裴落青的小腿。裴落青将她拉进怀中用力抱了一下:乖,等我回来。
说罢松开手,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等孟小虎把马追回来,裴落青已经跑的不见人影。
柳书意气得摘下头上斗笠,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扔去:裴落青,裴云起,你给我等着
斗笠只飞出去不到一丈,就打了个圈儿,悠悠落了地。
亲眼见着自家小姐被裴将军抛下,莲歌和孟小虎大气也不敢出。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