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很惊喜,“夫人!”
狼灭也行礼道:“夫人好。”
“啊,你们也好。”许长安尴尬得不行,拢了拢衣领。
冯管家十分想念他,“您不在的日子里,老奴夜夜祈祷您能平安归来,佛珠都捻断了几串,总算是盼到您回来了。”
可惜许长安一回来就被顾爻拉进帐篷里日日恩爱,他们再想念都无法得见。
“我没事,魏盛君也没想伤害我。”许长安安慰他,“让您担心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夫人见外了。”冯管家抹着泪,“您能安然回来,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许长安不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冯管家疑惑,“夫人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许长安觉得自己今天就跟十万个不知道似的,谁问什么都不知道。
狼灭代为答道:“魏军又冲入了边界,事发突然,但好在之前有过经验,狼火就没有惊动顾将,已经将军中士兵分为了两批,一批去抵御魏军,一批去保护圣上。现在营里没有个做饭的,冯管家闲不住,就想去庖房出把力。”
“圣上被拖延在路上了?”许长安心生一计,追问,“被拖延在哪里了?”
冯管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坦白道:“据说好像是在一处距离绝命崖很近的森林里。”
许长安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冯管家见他往外走,奇怪道:“夫人,您要去哪?”
许长安头也不回地跛着脚跑,“我内急!”
冯管家:“……”
刚要跟着许长安离开的狼灭动作一顿,就继续跟着冯管家了。
烽烟不在,狼火要打仗,保护冯管家的重任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也不知道顾爻为什么想不通,要把这么年迈的管家千里迢迢弄过来受苦。
但主子做事他也没权利过问,只要照做就是了。
冯管家走进庖房前,停住了脚步,“小公子,庖房烟大,别染了一身油烟。你就在外面等着吧,这里总不会有危险的。”
狼灭爱干净得很,也不愿意进庖房,“行,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冯管家笑着撩开门帘,应道:“哎。”
夜幕下,许长安忍着身体的不适奋力狂奔,心里不断希望圣上没有走远,他还有可以挽留的机会。
虽然圣上已经让了很大的步,但无论如何,他都想要保住顾爻的将军之位。就算像以前一样被群臣架空,甚至不用上朝,都无所谓。他的将军,为了齐国付出了那么多,不应该只是落得个封地就结束的,他明明应该受到万人敬仰才对啊。
许长安一直跑、一直跑,终于在夜深时冲入了森林。
“哎哟……”天黑,他看不见地上障碍,没跑多久就不小心摔了一跤,滚进一人高的树丛里,不仅闪了腰,还破了手皮。
他疼得倒吸冷气,捂着腰也不是,护着手也不是,只能用手肘撑着地面,想先爬起来再说。
却不想,这一撑,迎面就跟一张血rou模糊的人脸对上了视线。
人在极度惊恐时是叫不出来的,许长安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印证这个说法。
他紧紧捂着嘴巴,想吐吐不出来,想叫也叫不出口。
最可怕的是,这个人,他认识。
正是他想去撒尿时,骂他是狐媚子的那名士兵。圣上还给他当场改了名,就叫木头。
许长安偏开头不敢跟木头直视,却没曾想,这一偏头,就发现四周遍地残肢死尸,看那穿着,全都是齐军。不知道是谁的血珠溅到了干枯的枝干上,正一滴一滴地掉落,悄然无声地砸入了泥土之中。
怎么回事……
魏军还没闯进来,是谁不想要命了,竟然敢在这个紧要关头动自己国家的士兵?
许长安后知后觉,自己这次莽撞跟来的行为究竟有多么危险,顾爻说他离了保护就难以在这里活命了,竟是半点都没有在夸张。
许长安怕了,他不敢再追了,他也不能再追了,这里死了这么多的士兵,他必须得赶紧回去告诉顾爻才行。
可他还没有所动作,就听四周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尽管动作很轻,但他听到有枯枝被踩断了。
还有人在。
许长安拿不准来的到底是自己人还是坏人,便默默地趴在了地上,在极快的速度内调整呼吸,竭力压低存在感,装成一具尸体混入其中。
对方走到空地,一开口,许长安就已经喜上眉梢。
只听圣上道:“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具尸体?”
不过没等许长安弄明白这个“还”字是什么意思,就听圣上又道:“赶紧处理干净,别让人发现了。”
许长安一愣。
虽然他不想这么想,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圣上这样的对话……明显杀死这些齐军的人,并不是外人。
果然,一旁的黑衣人回道:“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