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现在比起给许关迎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敌国来犯一事如何解决。
“通知丞相府的来领人吧。”圣上无奈摆手,将锅推给了蓝玉吉,“蓝御史,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蓝玉吉才不在乎许关迎死活,故意误解圣上本意,“臣以为,关边一事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倒也把群臣的重心重新抓了回来。
“臣以为,许丞相所言在理,若是交不出虎符,顾将自然免不了要上战场。”
“圣上已经给了顾夫人许多时间,如果真到那一步,顾夫人还要多思考自己的问题。”
“就算王将与顾将都在丧期,王将也不似顾将没有知觉,喜怒哀乐无常,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谁家死了人会没有知觉?”许长安气急,“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圣上夹在其中,不得不做和事佬,“顾夫人——”
“我还是那句话,要虎符,没有。”许长安看向圣上,目光坚毅,字句铿锵,“要战,我上。”
顾爻猛然低头,“安安?!”
许长安不理会他,“若要让顾将挂帅出征,还请圣上下旨,令臣妾为副将,与顾将一同前往南方,将魏军横扫出界。”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圣上沉默许久,始终没有说话。
蓝玉吉提醒许长安:“顾夫人,边疆险恶,有今日无明日,你可要想清楚了。”
想清楚,为了一个痴傻的夫君,丢了自己的性命,究竟不值得。
许长安用行动给出了回答,单膝跪地,“还请圣上下旨。”
其他人求之不得一箭双雕,蓝玉吉也没有再阻拦,只有顾爻一人慌了神,想将许长安拉起来,想让他收回这句话。
许长安却一反常态地倔强,怎么也不肯如了顾爻的意。
顾爻再也顾不上伪装,单膝跪地,“内人胡言,还请圣上莫要当真!”
能将顾爻逼到如此境界,除了许长安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许长安却道:“夫君痴傻,不懂夫妻本该生则同衾,死则同xue的道理,圣上英明,还望成全臣妾痴情。”
圣上轻叹一声,终于开口,“既然顾夫人心意已决,那朕就成全你吧。”
顾爻愣怔,“圣上!”
可惜这一遭,他就是说再多也没用了。
二人领了圣旨,一路无话,回到将军府,就连前来迎接的冯管家和常顺他们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触了霉头自己遭殃。
顾爻抓着许长安的手,几乎野蛮地将他带回房间,门一关,压在门上,便是滔天怒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长安反问他:“我怎么了?”
顾爻更恼了,“边疆何其危险,你以为都与这朝堂之上一样,只凭你三两句就能打胜仗了吗!”
许长安挣脱不开顾爻的禁锢,也憋着一肚子气,“你以为我是傻子?我不知道边疆危险?我不知道刀剑无眼?可是能怎么办,我交不出虎符,你就得上战场,那会死的啊!”
顾爻怒道:“那就死!”
许长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死了我怎么办?”
顾爻定了定。
“你死了我怎么办?”许长安又问他,喉头哽咽,眼眶泛红,“娶我是你迫不得已,可后来是你顾念之先动的心,先撩的我,如今我应了你,随你闹,随你碰,结果一出事,你就想把我撇开?我告诉你,没门!”
顾爻有些不知所措,“安安……”
“就当是我不想顶着克夫的名声,这次出征我去定了,你休想将我甩开!”许长安咬着牙放狠话,眼泪却遏制不住地流。
顾爻最见不得他哭,心软得不行,松开禁锢抱住他,将他泪珠吻去,“我不是那个意思,安安,我只是害怕,我怕我顾不上你,我……”
“难道我一个人在家,就不怕你出事了?”许长安偏开头不让他亲,“何况朝野上下,这么多人在看着你,你今天一走,还不等与魏军交战,说不定我明天就死在了你前头,你舍得?”
顾爻皱眉,“不要乱说!”
许长安推他,“你再凶?”
顾爻不得不将人抱紧,放轻语气,“我不是故意凶你,但是安安,边疆真的去不得,你不知道魏军有多Yin险,若是落在了他们手上,那就是九死一生啊。”
许长安不听,“如今圣旨已经下了,再无挽回的余地,就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顾爻欲言又止,喉结滚动,终是没能再出言拒绝。
他握着许长安的手,缓缓地,缓缓地单膝跪地,“安安,往后,我顾念之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你只管向前走,我就是豁出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许长安也跪了下来,仰头亲吻顾爻,“我这条命,早就已经是你的了。”
顾爻情动,按住他的后脑勺疯狂入侵。
几番结束,已是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