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打着为席恙好的名义去替他做决定,纵然是涉及到生死这么重大的事。
“我不回去。”席恙说。
这个答案在封亦的意料之中,当夏衍的Yin谋败露的时候,他们应该早就召回过席恙,也肯定把身体情况告诉了他用作威胁,那时候席恙没走,如今他也不会走。
可当亲耳听到席恙拒绝回去的时候,封亦的眼眶还是猛然间有些发热。
他知道席恙对生命的珍视程度。
也知道对方想活下去的信念。
封亦想象不到席恙在放弃生存机会的时候,心里是何等的绝望,他想起前段日子对方在办公室里大哭的样子,一时间每一瞬呼吸里都带着无法克制的疼痛。
“傻子。”alpha哑声说了一句。
席恙伸手摸摸他下巴上的青茬,没接话,转而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封亦吸了下鼻子,动动自己的肩膀说,“不痛。”
席恙把他肩上的纱布掀开,看到有些发炎发红的刀口后,他手摸向封亦的额头。
“你才疼傻了吧。”片刻,他皱着眉说。
触手的皮肤温度都有些烫手。
“吃了消炎药。”封亦笑着解释。
“你需要打点滴,”席恙拧着眉站起身,拉了封亦往外走,“我们回医院。”
他说着便有些生气,“你不管它,感染死了怎么办?”
这个伤压根就不适合在家里修养,谁被打了一枪还活蹦乱跳到处跑的?席恙敢保证,封亦绝对把止痛药当糖豆吃了大把。
Omega嗓门分贝过高,震的封亦把糊弄对方说自己没事的话赶紧咽回了肚子里,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被席恙用力拽着出了门。
“锅里有粥,舀了带过来。”临下楼时,他赶紧对门口守着的手下兄弟叮嘱了一声。
直到回到医院病房,盯着封亦打上点滴,席恙的脸色才好转了一些,接着他的肚子响了一声。
封亦听到声音,手背搭在额头上忍笑。
“本来想让你吃了饭再来的,你太凶,我没敢拦,”封亦指了指桌子上放的保温桶,“你喜欢的海鲜粥。”
闻言,席恙走过去,抱起保温桶,刚打开盖子,就被里面鲜香的虾蟹味和糯米的香味扑了满脸。
他抽抽鼻尖,盘腿坐在沙发里,直接抱着桶吃起来。
“慢点。”封亦笑看着他,用柔软掩住了自己眸底的悲色。
或许从未得到过好运的垂怜,封亦对席恙的病情心里并不乐观,他想要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但同时封亦又从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他坚信事在人为,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放弃。
而且封亦知道,自己不能把内心压抑低迷的情绪传递给席恙,Omega明明很坚强,他不能拖他的后退。
之后在医院修养的日子里,封亦花了大量的金钱一边在世界范围内寻找着能为席恙做手术的医生,一边集中人力来查林君尧。
他必须要做两手准备。
如果最后找不到合适的医生,哪怕把林君尧捉也要捉回来。
在此期间,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封亦偶尔会去看他,但很多时候爷孙俩都是相对无言的状态。
事到如今,他们是亲人是长辈,也是封亦好像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
而秦礼去了一趟代泽生活过的那个小山村,他查到当年的那个村书记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被灭口,但从当地村民的口里,证实了代泽所说之话的真实性。
秦礼平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回来之后,秦礼便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就连在封亦面前,除了分享必要的线索很多时候他都是在盯着某个地方出神地抽烟。
他把所有的Jing力都用来跟夏衍死磕,寻找对方的犯罪证据上面。
甚至有些呕心沥血的意味。
有一次,封亦终于忍不住劝他,“你别太绷着了。”
“彼此彼此,咱俩就谁也别劝谁。”秦礼咬着烟说。
封亦闻言苦笑了一声,便真的没有再劝,只叮嘱他,“你自己当心一点,秦乐那边的安全也要注意。”
秦礼应了一声。
又过了几天,简飞终于拟了份医生名单送到了封亦的手上,但在看过席恙的情况后,对方给出的手术成功率最高没有超过百分之二十。
毕竟虽然他们都是医学领域尖端的人才,可没有一个像林君尧一样如此变态的用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命一直重复着一个实验。
那些医学天才的原话是,“我们没有多余的样本可供研究,人体腺体结构太复杂了,只能在手术过程中打开患者的腺体再一边摸索一边随机应变,百分之二十已经很高了。”
也就是说,能不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全看席恙走不走运,造化如何。
这话简飞没敢告诉封亦。
封亦在听到这么低的成功率时,沉着脸一个人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