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池连忙跟上去,抓住他的手,“喜和,我跟你一起去!”
江令志当然也坐不住了,急急对阿甲道:“阿甲,衙门里还有多少人?都叫上,跟我去看看!”
“是!”
顾喜和走的很快,章池明白他是担心顾喜财,可他更担心他的身体。他瞥了眼他衙门前,登记工作还在进行,但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顾家米铺离衙门比较紧,走了差不多一刻钟,他们就看到米铺前面围着一大堆人。吵吵嚷嚷的,有的在看热闹,有的在骂人,还有的已经冲进了米铺里,正跟顾喜财和李子纠缠在一起。
章池一看顾喜和的脸色,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沉声道:“喜和,你不准过去!”
“我……”
“听话!我来处理。”
顾喜和还要争,看到章池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顿时没了声。现在不同往日,他不能不注意。
他只能叹了口气,“你小心些。”
“好。”
章池看了看四周,看到了身后跟来的江令志和身后的几个衙役。他的胆子更大了,从地上捡起一个秤盘和秤砣,想来是被闹事的人扔出来的,他用力的敲了起来。
“哐哐哐”像敲锣一样的声音,果然吸引了在场的人。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动作都停了下来,也没了说话声。
章池踩上旁边的一块大石头,提高了嗓门大声叫道:“各位乡亲们,各位乡亲们,你们不要乱来!我知道你们饿了,想吃饭。江大人已经给你们想出办法来了,你们只要到衙门去登记,马上就有事儿做,有饭吃,还有地方住。各位相亲,你们都是有家有业的人,肯定不会好吃懒做,也不会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儿!”
大部分人都不说话了,也住了手,齐齐看向章池,眼中都是不信。
其中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大叫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
旁边有人道:“他是茗香茶馆的老板,是顾家老二的媳妇儿。”
男人冷笑,“我说呢,这是顾家的米铺吧?你跟那个老板是一家的,都是吸我们老百姓血汗钱的jian商!我们都没有饭吃了,还怕什么?官府会管我们?做梦吧!我走了好几个镇县,哪个官老爷管我们了?把我们当瘟疫一样,连城都不让进。听说这里的县令施粥,我们好不容易来了,却连口米汤都没有了!我们又能到哪里去呢?我看,这天下的官都是一样黑!”
他的话音一落,旁边就有人跟着符合。
“陈哥,跟他费什么话?这些黑心的商家赚了咱们这么多钱,咱们不用跟他们客气!先拿了米,吃饱饭再说!”
章池眯着眼睛看着这几个人,那个大高个瘦削单薄,皮肤黝黑,嘴唇都干裂起皮了。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脚上的鞋破了,露出黝黑粗糙的脚趾。而刚才跟着他说话的两个人,虽然脸和手上黑乎乎的,但从衣领露出来的脖子,衣袖露出来的手腕,都是白皙细腻的,而且听他们的口音明显不是外地人。章池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两个人怕是别有用心啊!
他用力的敲了敲手中的秤砣,大声道:“乡亲们,你们要是不信我的话,难道也不信江大人的话吗?”
众人被这一嗓子镇住了,江大人来了?
江令志走的气喘吁吁,他看到这里一片混乱,也是火大。
他跳到石头上,大声道:“你们、你们难道没看到本官让衙役贴的告示吗?只要去衙门登记,男的去做工,女的做饭带孩子,都有饭吃,有地方住。你们都是有手有脚的大男人,不想着去干活,怎么能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事儿?你们要是愿意,我马上让人给你们登记,你们中午就能吃上饱饭,晚上就有地方住!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你们要是不做工,只想吃饭,我谷城镇的老百姓也会看不起你们,你们还有什么脸待在这里?”
大高个儿板着脸,瓮声瓮气的问道:“你真的是这里的县令?你说的都是真的?”
江令志脸涨得通红,一把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揪了下来,“我用本官的乌纱帽保证,一定让你们有饭吃,有地方住!”
“好!”大高个道:“我陈平就相信你一次。”
他回头对众人道:“乡亲们,我们虽然是逃难的,但不是强盗,不是乞丐,如果能靠双手吃饭,谁愿意看别人的白眼?走,咱们都去县衙登记去!”
看得出陈平是有一定号召力的,他这一嗓子,米铺里的人都撤了出来。
他身边的男子扯了扯他的袖子,“陈哥,你就这么相信他的话?小心有诈。”
陈平冷冷看了他一眼,“怕什么?不就是一条命吗?”
那男子像是怕他,后退了一步,再没说话。
陈平走了两步,又站住了,看着章池道:“我们这些男人可以做工,可是还有老人和小孩,他们干不了活儿,怎么办?”
章池见他知错就改,是条汉子,便道:“我已经在茗香茶馆门口架了大锅,从今天开始施粥,只要是年老体弱,妇女小孩,都可以去喝粥。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