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注意到一片Yin影靠近,回头,看到一个古怪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他们拼命眨了眨眼,也许是酒喝多了,看到对方的眼睛是暗红色的。瞳孔比普通人小一圈,是一双Yin险的三白眼,这么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们,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俯视着一群不值一提的地面垃圾。仅仅是接触到对方冷飕飕的目光,两个人的酒就醒了一半。
“请问,”那个男人虽然散发着冷血爬行动物的气息,口吻却非常礼貌。他指向电视,用异于常人的沙哑嗓音说,“那是什么地方?”
不久之后,那个男人站在了索普公园内。他不紧不慢地走动着,仔细地辨别着空气里的气味。他走到了那个已经被封锁起来的摩天轮前,扯掉了封条,走到了那个掉落门的座舱前。
“抱歉游客,你不能入内……”保安还没接近他,突然仿佛被空气扼住了喉咙,捂着脖子倒了下来。男人走进了那个座舱,蹲下,目光扫过座椅,他发现了什么,红眼睛微一闪,尖指甲从夹缝中捡出了一根银色短发。他微眯起眼。
然而,当晚,当摩天轮的事件在网上发酵时,那两位当事人却毫不知情,还在家里自顾自地吵架。
起因是林奈认为法布尔胳膊受伤是他的责任,坚持要为法布尔包扎。后者在故意忽略了这个请求后,眼见着对方走到自己面前要求履行责任,便迅速起身溜回了房间,试图靠一扇薄薄的门阻拦邪恶的恶魔。于是恶魔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用脚卡住了门缝,并用肩膀顶住了门,非要进他的房间。无辜的木门突然间便承受了来自天堂和地狱的双重压力,在较劲的两者间嘎吱嘎吱地呻yin。
更过分地是,在法布尔用力关门的时候夹到了林奈的脚,林奈嗷嗷叫起来,发火地说:“我只不过是要帮你包扎,又不是要强暴你,你有什么好躲的!”
法布尔一边全力抵着门,一边冷酷地说:“恶魔与天使有别。”
林奈:“还整出优越感来了!恶魔讲究等价交换,我可不想欠你的!”
法布尔:“只要你放弃这个想法,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林奈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嘀咕,“对了,你这家伙从来不脱衣服,每次出房间都穿得整整齐齐的,就连洗澡都要锁门,你藏着什么奇怪的秘密吧!难道……那个是真的!”
法布尔:“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奈:“就是那个啊,我早就察觉到的你身体的秘密!”
法布尔一顿的瞬间,门被粗暴地推开,林奈就像只青蛙一样朝他跳了过来——还穿着那条亮片裙子——在法布尔脸上投下了一大片Yin影。法布尔深吸了口气,电光火石一瞬间,高傲的战斗天使来不及逃走,就被恶魔摁在了地上。滚地的同时,眼镜掉落在了一边。林奈邪恶地点住法布尔的额头,输入了一股魔力。法布尔睁大了眼睛,停止了一切动作。
林奈狞笑:“跟我斗?”
林奈的伤显然已经开始恢复了,这股魔力的力量排山倒海地压制住了法布尔,使他无法动弹。如果单凭两者的身体素质,也许不相上下,但如果比拼的是魔力……
这家伙不是不能使用魔力吗……不怕被仇家追杀了吗……法布尔不甘心地想,差距原来这么大吗……
法布尔任人摆布地摊在地上。林奈骑在他身上,还替他捡起了眼镜给他戴上。饶有兴趣地说:“一说到身体的秘密你就那么紧张,看来传说是真的——天使是无性的,你没有那玩意儿。”
法布尔的神情由紧张变为嘲笑。林奈挑起一边眉,心想,不对吗?伸手摸了摸,在心里“哦——”了一声。
“不是啊……那是为什么?”他抱着臂琢磨,过了一会儿,想到,“我是为什么在这儿来着,对了,要帮你包扎伤口。”低眼看了看,法布尔的胳膊已经停止流血了,但也得处理一下——否则他心里过意不去。
他终于从法布尔身上起来。他跑进客厅里,先换掉了那条倒霉的裙子,而后打开医药箱翻看,纱布,棉花,应有尽有,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药物。这医药箱对以前来说就是奢侈品啊,林奈突然想,封存的记忆又不由得涌现。两百年前,他们还是人类的时候,这样的场景好像天天都会发生。那时他们在战争中挣扎,不是给自己,就是给对方包扎伤口。
林奈想起了那个下雨天。雨声敲打叶片的声音进入了他的脑海中,泥泞shi滑的地面,吃了败仗颓丧恐惧的队友,狼狈在山间撤退的队伍。他们饥饿,疼痛,悲惨,每个人脸上都是木然的表情,没有人想得起这场战争是为了什么,唯一想要的就是活着,然后回家。就在这时候,他踩到了一块烂泥,失去平衡,一路滚着摔到了山坡底下,滚了足有一百多米。
当时,敌人就在千米开外的地方追击他们。队友看到他掉下去了,连喊他都不敢。一旦发出声音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也是死路一条。吃了败仗的侵略军已经经不起任何意外打击,任何不幸掉队的人只能被牺牲掉,怪自己倒霉。
林奈充分地理解这一切,而且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