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觉得程奕这般的神色真的怪好玩,让他非常想就着这个姿势和对方多聊几句,于是又问程奕,“还有想问的吗?”
程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意的,他身体靠着身后的鞋柜就下滑了一点,不自觉的将就着对方的身高——他当然有想问的,想问的实在太多了。
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彼此外套的衣襟似碰非碰,千暮的一只手还隔着衣袖搭在他的手上,对方没有再靠近,眼睛却紧紧的盯着他。
程奕躲无可躲,只好硬着头皮,如同被对方逼着一般,“那晚,那些花瓣儿……”
“这个吗?”千暮搭着程奕的手指尖猛的一紧。
一阵沁鼻的香气扑来,偌大的客厅似有轻风浮动,分秒间便漫天下起了玫瑰花瓣雨,如同平地而起的喷泉雨幕般自整个房顶垂下,整齐而密集,只需片刻,客厅地板,沙发,家居摆设以及角角落落已经堆满了厚厚的一层,堆积感像是飘落整夜的鹅毛大雪。
一眼望去触目只剩一片瑰红。
程奕:“……”
程奕的惊兀无疑让千暮的兴致愈发上涨了些,他看程奕靠在鞋柜上的身体又下滑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还是惊的腿软了些,他索性又将自己朝程奕靠近了点,另一只手搭上了程奕身后鞋柜的柜沿,这种程奕被他环住的感觉有点微妙,让他心情更好了。
搭在程奕手背上的那只手泄了点力气,抚摸一般向前延伸过去,与程奕的手背完全重合,又重新施力,猛的收紧。
声音淡淡的,说,“还是这个。”
细密绵雨一样飘飘洒洒的玫瑰花瓣立时停下,取而代之的是幕布一样的条条白色纱幔,自客厅房顶“刷”的漫天垂下,层层叠叠,数量多的数不清,一层一层挡住了落地窗外所有的光景。
纱幔尾端堪堪停在堆叠的花瓣上方,他的客厅立时像纺纱厂的晾晒厅一样,然而地面又有一层那么厚的玫瑰花瓣,这画面真的是既浪漫又诡异。
程奕:“……”
“…………”
自初次见面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关于对方的特殊性,他当然也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然而再一次被这样的画面突袭,他依然惊的,吓的,奇的,像木头,像蜡像,像石碑,像一切没有生命,静止不动的东西。
他声音颤抖着,慌慌的眨巴着睫毛比蠕动的蚕蛹还慢的将视线移回千暮脸上,佝偻的靠姿倒是让对方几乎和他平视了,顾不得去感受对方又一次靠近而柔软缠人的气息,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程奕整个人看上去实在慌愣的厉害,让千暮感到自己似乎……有点“炫技”过头了,让一个普通人接受,认可,并逐渐习惯他的一切定然是需要时间的。
他叠在程奕手背上的手往回收了收,示弱一般,很轻的在程奕腕骨处捏了捏,连紧盯住别人的目光都软下来不少。
声音有点讨好,说,“我……不是什么坏人。”
“就,会点小法术而已。”
程奕:“……”
千暮脸上难得显出一点局促,他目光往程奕凸起的喉结上垂了垂,又抬起来,眼尾就染上了一点魅色,声音和那晚同等的勾人,唇瓣轻轻开合。
“你再问下去的话,我会饿晕的~”
程奕:“……”
他后退半步,和程奕距离拉开一些,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和程奕手背分离间,客厅里那厚厚堆叠的瑰色花瓣和层层垂落的白色纱幔,瞬间就化作了红白雾粉,ye体一般渗透隐没于地板表层,程奕再垂目过去之时,已一丝残留也无。
零星的催促掺进千暮期待的语气里,不等程奕反应着说什么,他又说,“我们现在出门吧!”
程奕回神,半惊半就,“好……好,现在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亿点短呢。
——
某些运动它也是很耗体力的,晓得发,所以,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9、风雨气候
冬日夜长,夕阳的余晖散去的很快,这会儿已经完全不见了,初时的夜空星星隐隐显现。
风不多,但很冷。
车库挺大的,能停五辆车的位置,但却只停了一辆车,看着空荡荡的。
程奕不是不爱车,只是作为交通工具来说他觉得无所谓,有一辆就行了,档次和性能差不多就行,虽说男人没有完全不在乎面子的,但他还真不是那种特别爱招摇的人。
尽管今年年初的时候迷上了夜场飙车,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想过换车或再买一辆——其实说白了,那些刺激的玩乐项目也只是想给生活找点乐子而已——这样的年纪,程奕却总觉得自己的生活里缺点什么挺重要的东西。
像是什么都有,真要说一说的话,除了钱,能脱口而出的东西寥寥无几。
程奕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的时候,千暮正等在正门门口。
身上裹着那件又长又肥的深色外套,双手因为要压着胸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