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抿了一口手里的酒,没看这哥们儿,也没说话,眼睛依然看着前方眼花缭乱的人群。
朋友在程奕肩头拍了拍,又把程奕朝自己揽近一点,好方便听他说话,“最中间围着钢管腰最细那个,看到没有?还有和他面对面那个,这两个床上贼带劲,只要你甩钱大方点,什么花样都跟你玩,怎么样?一会儿哥们儿给你拉个线,你选一个今晚带回去,保证销|魂。”
程奕只是突然起了点兴致想来这看看,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来这干什么,也许只是想来这打发一下无法入眠的时间,消磨掉一些对某个人的反复想念,反正挑个人带走他是绝对没这心思。
所以他硬生生开口说,“不必。”目光依然没有分给身侧这哥们儿分毫,抬手挡掉了哥们儿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侧身把未饮尽的特调酒放回身后吧台上,抬步穿着混乱的人群直直的朝前方台子上热扭的人群去了。
朋友在他身后吹了声口哨,音乐声太大,完全被盖掉了,除了自己没人能听见,但并不影响这哥们儿内心雀跃,满脸写着“好戏已登场”。
程奕个很高,长的挺不赖,年纪很轻,但身上确实没什么少年感,平时对各种运动项目都挺热衷,那都是他打发生活的基本日常,挺拔的身材应该是他的最大亮点,铁血硬汉的荷尔蒙可能他身上还更多一点,当然了,毕竟年纪摆在这,你要说“硬汉”,也硬不出几里地,但在人群里已经很容易被人注意。
特别是在这种环境里,总归是可以让人猜测一句——这货在床上一定又狠又猛。
正吸引一圈目光,引人无限那啥遐想的程奕,事实上上床经验只有一次,那发生在一个月前,狠和猛都算不上,只有小心翼翼,一心讨好,才导致了他在一个月后的现在,深夜无眠突然起了点兴致来这样的地方看一看。
程奕毕竟才成年一年多,此刻也就十九岁多一点,虽然他这人真不是安分那一挂的,酒吧时不时的就和狐朋狗友一起去,但在舞池里瞎扭他还真做不来,每次也只是坐调酒台旁喝酒,看别人疯。
但他这人天生心大,脸皮这东西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毫不客气直接挤去了台子的最中间,并且正面面对了朋友口中“床上贼带劲”的那两个。
两个男孩子特上道,立时对程奕进行了前后夹击,把程奕围在中间,扭的更欢了,媚眼抛个不停。
闪光灯刺的人眼睛几乎睁不开。
程奕在中间悠然自得,掏出钱夹,脚步轻动,两个男孩子围着他转圈,谁扭到他面前,他就一张两张三张的红|票票往人衣襟里塞。
高富帅实在太撩人,红|票票到手的太容易,不知不觉台子上所有人都开始围攻程奕,三根钢管成为了摆设,程奕成了唯一中心点,程奕被围了一圈又一圈,每个人都想在他面前奋力表现,争取被年轻帅气的财主多看一眼。
说句实话,程奕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而且每个人都是冲着对他献媚来的,年轻财主手里的红|票票像发不完似的,气氛被带上了难以压制下来的热chao。
程奕目光扫着这些人,真是好一副群魔乱舞的画面,可他脑子里飘着的依然只有另一个人的脸,那人也是对他万般勾引来着,现在想想,招数真是挺低级,不过就是少穿点,抛抛媚眼,示示弱,说几句软话,然后自己就被勾的五迷三道,让干嘛干嘛,当晚就和人滚了床单,一点节,Cao没有,像极了私生活混乱不堪的渣男。
可是眼前这些人和那人能比吗?
完全不在一个界限——不能比。
这么热的场子程奕也没有找到一丁点的乐趣,他只要想想自己和这其中的某一位在床上的画面——他真的接受不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接受不了。
再说,就是活的再糙,性格再八不在乎,他到底还没有正式谈过一次恋爱呢,内心深处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纯洁的小情丝,拉个夜场上的人回家过夜,他觉得更亏的是自己——他们都是些什么经历,自己又是什么经历,哪是他花钱睡别人,根本就是他花钱被别人睡。
腰最细那男孩子几乎都要整个人挂程奕身上扭了,“快带我走”几个字就差刻脑门上了,无边的烦躁和不耐漫上程奕心头——他想回家了,梦里可能还会有他想见的人。
钱夹里剩余的现金索性被程奕一手抽了出来,对折塞进了身前男孩的衣领里,程奕抬手抚上男孩后颈,凑到耳边,表扬道,“扭的不错。”
然后手上一个用力,把人搡出了自己一米开外,脸色一沉,挤出了人群,让出了中心点,满脸扫兴,走过朋友身边时,拜了拜手,留下一句,“没啥意思,我先走了。”朋友还未来得及开口接话,他已经走出了酒吧大门。
来这样的吧里走一遭,程奕只得到了一个结论——他觉得自己依然是一个直男,他看到酒吧里那些两两成对或暧昧或调闹的画面,心里仍然是嫌弃堵心,觉得不堪入目实在不想入眼。
可他自己又确实被一个美艳的男孩子迷住了,并且正日思夜想,大概他是“为色所迷”吧,这样形容还真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