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清名镇定地浅笑道:“少尊主在为谁这般生气?”
雪恨紧紧咬牙,带着半点怨,瞪着他,却是一句解释的话语也没有。
阳清名亦没有推开雪恨,突然扶住雪恨的肩头,花瓣覆上雪恨的花瓣,丁香又沉入花瓣池绵绵地缠缚。雪恨顿感意外,不禁发怔,却是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完全交给了眼前的阳清名。
微风无声地掠过川流的水面,带起薄薄的涟漪,岸边的任何一物都倒映在这清澈洁净的水面上,除了树影和草叶之影,还有两道交叠的人影伏在树枝影之中。
水面上的树枝倒影不动,唯有伏着它的人影轻轻晃动,令人心跳砰然的低低人声伴随着清脆的柚子拍打声,在这里回荡了半个时辰,半浑浊的水花从岸边的树枝下方飞落到了这川流之中,荡起了一道深深的涟漪,一道涟漪未平定又添一道,反复几次,直到人声停止。
脑子空白了片刻后,雪恨睁眼并回头瞧去,发现阳清名已不在身后,再转身张望,唯见那一道潇洒的身影在前方已经行远。
当突然失去感觉时,他睁眼一瞧,发现阳清名已不在身侧,再回头望去,唯见那一道潇洒的身影已经行远。
阳清名的声音从前方顺着微风传过来:“少尊主早点上山吧。”
雪恨听罢,只微微垂眸不言语,一只手轻轻抚在自己的嘴唇,又抚了一下自己的颈项,用片刻回味阳清名所留下的疯狂滋味,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袍,一个人上山去了。
彼时,黄延与朱炎风准备要动身离开平京,只刚来到城隍的关口,一个急切的叫唤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等一等!两位卿君等一等!”
朱炎风与黄延同时回头,却见一名宦官急匆匆地带人来到,两人面面相觑,朱炎风险启唇,问那名宦官:“难道宫里有事传唤?”
宦官答道:“是太上皇召见。”
朱炎风侧头,问黄延:“推迟一刻钟再回去?”
黄延无所谓地点头,应了一声‘嗯’,便跟随宦官进宫,进到深宫中的朱振宫。苏仲明已经命人准备好菓子与好茶,也坐在殿上等着,黄延与朱炎风刚一进去,苏仲明便大方地说一句‘坐吧’。
苏仲明又问:“喝茶吗?”
黄延半点不贪眼前这一盘菓子和这一壶茶水,只开门见山:“叫我和炎风回来,该不会是为了刚找到的线索?”
苏仲明坦白:“我想听听你们的见解。”
黄延不客气地说道:“它也许是真的线索,也许是假线索,有人故意放在了那里。”
苏仲明回道:“确实这线索看起来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我想碰碰运气。”
黄延直言:“你想查清那件斗篷和面具的来历,不正好入了主谋的局?你就不怕这是一个迷惑的计谋?”
苏仲明回道:“我在想,如果只是对方布下的局,用来迷惑我们,那他布局的时候,一定有什么破绽暴露他的身份。”
黄延问:“你已经派人去彻查那件斗篷与面具的来历了?”
苏仲明答道:“那件面具,我已经交给祝云盏去彻查了,只有那件斗篷,我亲自去了一趟慕容家的织造局,管事说不知道织染方面的事情,具体是不是慕容家出的布料,我要亲自问问无砚。”
朱炎风静静地为黄延斟了一杯茶,递到黄延面前,黄延拿住茶杯,轻轻一闻,一股清香的荷叶香气扑入鼻尖,令人心旷神怡,他便大方地轻抿一口这荷叶茶。
苏仲明忽然问道:“这次离京后,会去哪里?”
朱炎风启唇:“我与他已经在外呆了一段时日,接下来,打算回青鸾城。”
黄延无情地补充:“炎风外出不可超过一个月,是你规定的。时限将至,不回青鸾城,还能去哪里。”
苏仲明回道:“回青鸾城,那也倒好办些,届时查到那件斗篷和面具的来历,我会派人将消息带回青鸾城。”
黄延喝完一杯茶,把杯子放回茶盘,便立起身,朱炎风也跟着立起身,同时向苏仲明捧手辞别,黄延道了一声‘告辞’。
苏仲明瞧见碟子的菓子都没有少过一个,便趁他两人没走之前,劝道:“这茶点,怎么一块也没吃啊,是觉得不合口味吗?”
黄延只道:“船坞离京城毕竟有一段距离,不早点赶过去的话……”
苏仲明了然,但仍是坚持道:“带去路上吃吧?”
不等黄延回答,朱炎风只觉得这些菓子不吃太可惜,立刻答应道:“那便有劳城主。”
苏仲明高兴道:“我马上叫人把这些菓子包好!”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心忖:这些可口的饼子,母后突然不想吃,都送给了我,可我要是吃完了,不重个十斤八斤的才奇怪!这几日的努力瘦身都要泡汤啊!……无极好像不曾胖过,难道是不容易长胖的体质?交给他解决刚刚好!
离开平京以后,走在去往船坞的路上,朱炎风从纸包里取出一个流心酥饼,轻轻掰成两半,递了其中一半给黄延,两人边走边吃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