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岐一路裹紧自己身上的雪白狐裘,跟着太监总管到了一座宫殿,停在正殿门前。
巍峨壮丽的宫殿,在苍苍茫茫的暮色中隐约只能看得清轮廓,近看才能看清奢华Jing美的细节。
此时天还没全黑但已到了该掌灯之时,可不知为何,整座宫殿都不见半点烛火。
透着股诡异、Yin冷的气息。
太监总管却依旧面色如常,没有半点惊诧地敲了殿门三下:
“陛下,楚公子已经带到了。”
一片死寂。
让楚凤岐都不禁怀疑殿内是否有人。
好一会儿,殿内才传来慢悠悠的一声:“进来吧。”
垂着眼帘,楚凤岐心想这声音还怪好听的。声线华丽,低沉醇厚如同陈年美酒,极富韵味。倒是跟暴君YinYin鸷的性子不太相符。
他低眉顺目地跟在太监总管后面进了殿。
殿内没有烛火,也没烧地龙。朦朦胧胧的光线,Yin寒逼人的冷气,看着怪得很。
不过想到这里的主人是那个不能以常理来看、甚至有时有点神经病的暴君,又觉得还算正常。
正思索着等会该怎么应对,一道视线居高临下望来,一寸一寸地、如同凌迟般把他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甚至在他脸上久久停留。
楚凤岐垂眸掩去眼底那一抹寒光。
他微微低头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做出一副相当乖顺且无侵略性的模样。
这应该是景御比较看得顺眼的类型。他记得在书中,景御曾养过一只安静乖巧的猫。
然而下一刻,景御却突然凑近他,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让他猝不及防地被迫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景御那张脸就撞入了他的眼帘。
凶名在外的暴君,竟然长着一张光风霁月的脸,剑眉凤目,五官华丽而端正,气质尊贵而淡然。
非常好看、耐看的一张脸,还是那种华美而不失凌厉,一看就很端正君子的那种。
光看外表,没人能想到这会是暴虐乖戾的暴君。
楚凤岐看得有些愣。
而且,这张脸,怎么好像莫名有点点……眼熟?
“是你说,跟孤两情相悦?”
景御的语气轻慢慵懒,仿佛是对着情人的缱绻。
但下一秒,却忽而凉薄地一笑,捏住他下巴的力度也骤然加重:“可你见到孤这张脸,好像很惊讶。”
好痛!
楚凤岐眉尖紧蹙,疼得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了。
这身体又病弱又娇气,跟他末世前娇生惯养的身子一样受不住丁点痛。
他抑制住自己伸手掰开景御那只狗爪的冲动,在心里直骂了几句狗皇帝,这才稍稍解了点气。
不过,在看到景御眯起狭长漂亮的凤眼,似笑非笑地看他挣扎时,他又一下子气得不行。
好在他还有几分理智在。
他极力挽回之前表情管理不到位的失误:“我……草民只是久未见到陛下,乍一见到陛下的脸有些恍然。”
几年未见,再见已物是人非,惊讶恍然不是正常?开口先自称“我”再改称“草民”,也是因为习惯性对着以前朝夕相处的熟人称“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景御明显不信:“是吗?”
景御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不紧不慢、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解释,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猫恶劣地逗弄无法逃脱的老鼠。
楚凤岐暗暗龇牙,又在心里把狗皇帝“问候”了一番。
暴君外表看着再正常,内里也是又冷又疯的。还喜怒无常、心思诡谲,让人猜不透看不明。
这种人不按常理出牌,极难对症下药。
也就那将原主进献的大臣和原主信心爆棚,会觉得暴君因为醉酒而中美人计。
实际上,暴君恐怕是连之前庆功宴上醉酒的样子都是装的。此刻眼神清明哪里有半点醉酒的迹象。
他有些头疼地无声叹气,让他这种咸鱼跟暴君这种恐怖的人打交道,简直就是折他的寿啊。
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楚凤岐睫羽轻颤,极为委屈地看着景御的眼睛:“阿元,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阿元是景御的小名,因为他生辰恰好是元宵这一天。也只有极少数几个关系密切的人才知道他这个小名。
楚凤岐本意是表明他们确实曾关系匪浅,从而减轻景御的怀疑。
然而,景御却仿佛被什么刺激到了痛处,脸色瞬间Yin沉暴戾起来,本来捏住他下巴的手也转而忽地一下掐住了他的脖颈。
脆弱的脖颈被修长冰冷的手指牢牢圈住,几近窒息的感觉让楚凤岐苍白的脸泛起一层病态的薄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景御就那么森冷Yin鸷地看着他,双眼猩红状似疯魔。
“你这是在怪孤?”他的声音显得极轻,极飘,Yin渗渗的,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第2章
楚凤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