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锦年声音低哑生涩,像是深夜吸多了烟呛坏了嗓子,他咳了一声清嗓:“了了这件事,你和他是不是就要换回来了?”
闻晓的手指猛地一颤,钥匙的碰撞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闻晓没说话。他的心里,甚至也偏向庄锦年的想法。他和大闻互换时空,彼时他老爸刚出差去竞标,公司即将出事,彼时大闻刚和庄锦年离婚,正是两个人在各种时空里的人生转折点。就像是命运,他来是为了帮大闻还当年一个真相,而大闻在那边是为了帮他避免将来的悲剧。
如今,真相将现,而那边的悲剧也被化解。
是不是……
“我早上做了个梦。”
庄锦年的突然开口打断了闻晓的思绪,他看着庄锦年,静静听对方说下去。
“梦见十五年前,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候,我nainai病重时日无多,我每天下了课就往医院赶,头发长了油了也没心思打理,瘦得像竹竿一样很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妄求遮住脸……”
“然后他出现了。”
“他很漂亮,皮肤很白,有双好看的眼睛,只是瞪着我的眼神特别凶。我看愣了,他给了我一巴掌。”
庄锦年喉咙痒了,想掏烟却手抖拿不出来,“我以为是我吓到他了。我当时的模样,很容易被一个omega当成变态。”
闻晓回忆了一下他的同桌小庄锦年的模样,欣然点头赞同。
庄锦年轻笑:“后来他道歉了,说我和一个人渣长得很像,他认错了。然后他陪我去医院,那天我nainai病危,没抢救成功。我哭得又丑又邋遢。他那么干净漂亮的omega,陪我跪在地上,抱着我。”
庄锦年顿了一下,说:“他和你的信息素不一样,他比你甜,那天我快要溺死在他怀里。”
闻晓回想这段日子里他和大闻的日记交流,再听庄锦年这些话,突然发现大闻对他隐瞒了很多东西。
闻晓隐隐有种不太妙的猜想。
他不想听庄锦年说他的爱情过往,冷漠打断:“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庄锦年牙根微紧:“换成这里的时间的话,是十天后。”
“十天后……”
十天后……不就是……
……
“……小晓,小晓?闻晓?”
肩膀被狠拍一下,闻晓猛地回神。
法庭里,坐在他身旁的陈饱有点担心:“是不是太紧张了?别担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郭大强一定会被判刑的。”
闻晓恍然。
距那次他和庄锦年见面已经两天了,正是开庭审判郭大强的日子。
他看向前方。被告席坐着个富态老头,正是郭大强。原告席上,是由专业胡工陪同而来的闻母。
闻晓自然不放心闻母的身体,可是闻晓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出面,更不适合站在原告席上,而现在和闻父有关联的,只有闻母了。
闻母年老体衰,和对面的郭大强一对比更是风烛残年,颤颤巍巍,却是强撑着没有倒下去。她今天的Jing神格外平静和饱满,似乎她已经清楚对面那个人就是害她丈夫自杀、家破人亡的元凶。
证据确凿,证据链清晰且环环相扣,即便郭木葳花大价钱给他爸找了律师,法官还是当庭落槌了。除了三百万赔偿费外,处以郭大强二十年有期徒刑。鉴于郭大强的年龄,基本是要老死在监狱里了。
在法官的引领下,全体起立致意。闻晓神情肃穆,只是紧贴着裤缝的双手抖得厉害,手心里全是冷腻的汗。
另一个温暖袭上,闻晓被云卧白温柔而强势地握住手,紧紧交缠,十指相扣。温暖和力量,顺着两人亲密接触的手传到他的心里。
闻晓无声地紧紧回握。
散庭后,闻晓推着轮椅上的闻母,准备回疗养院。闻母今天难得没有混沌,认出了闻晓。
她的手向后伸着,紧紧攥着闻晓的手腕:“小晓,你怎么这么年轻啦?小晓,叫妈妈。”
她瘦得厉害,手指的骨节硌得闻晓手腕发疼。他笑着应着,眼眶红红。
云卧白揽住他的肩,轻轻拍:“我来推阿姨,你在她身边说说话。”
闻晓知道云卧白这是让他多和闻母亲近一下。他知道云卧白不喜欢他说谢,便感激地看了一眼,走到闻母身边,反手紧紧握住老人瘦条条的手。
“闻晓!你站住!”
闻晓蹙眉。
抬头的功夫,郭木葳已经冲到他面前。
闻晓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闻母前面。
“闻晓,我没想到你是这么Yin险恶毒睚眦必报的小人!不就是之前我给你使了几次绊子吗,你就记恨在心,非要费大功夫帮这个活不长的老不死神经病告我爸。有本事你冲我来啊!”
说着,郭木葳一巴掌扇过来。
闻晓Yin着脸,本不想在法院附近和郭木葳纠缠,可听到郭木葳骂闻母便忍无可忍,右手捏住对方的手腕,左脚狠踹,把郭木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