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玉青微微皱眉。他对司空印象不好不坏,并不喜欢人类来到他的大本营。
“郇大爷,小小薄酒,请您收下。”司空从包袱中翻出酿好的葡萄酒和糯米酒。
郇玉青接过两个木酒桶,嗅到清甜的酒味,眼睛一眯,笑得真诚:“欢迎欢迎。”
桑葚树上建了一座简易的小木屋。司空望去,大概高十米,他缓缓道:“我爬不上去。”
郇玉青随手一挥,将三人带至木屋前,推开木门,只有桌子、板凳,一张竹床象征性地铺了个床单,可以说家徒四壁。
司空大感奇怪,初次见郇玉青,姿态优雅地用着玉杯金盆,像是极为讲究之人,住处怎如此简陋。后来,司空才从胡吱那里知晓,郇大爷就只有两个个玉碗,两个金盆,每次充门面全靠它们。
郇玉青端坐于椅子上,又拿出玉碗,斟上葡萄酒,一口闷下。葡萄酒清洌,甜中带着些许酸涩。郇玉青看司空觉得顺眼很多。
他问道:“说罢,为何回来?”
胡吱便把司二嫂的事情,以及现在自己妖力用尽的事情一一讲述。
郇玉青抬手,小狐狸腾空飞入他的怀中,手掌散发青光,将小狐狸从头到尾顺毛捋了个遍。狐狸眯着双眸,颇为享受。
司空盯着郇玉青的动作,内心隐隐有些不舒服。
在郇玉青的帮助下,胡吱重新化为红衣少年,喜滋滋地道了声谢。
郇玉青:“化成人形,帮我摘桑葚方便。我许你和司空在我洞府居住半月恢复妖力,期间要把满树的桑葚全部酿酒。”
司空应允,继续问道:“地方逼仄,如何挤下那么多人?”
“你跟我来。”胡吱牵了司空的手,木屋一侧还有个门。轻轻一推,又是一模一样格局的木屋,同样两道门。
胡吱打开正门,仍旧在桑葚树上,也只有这一间。开侧门,又是一间木屋。
胡吱道:“郇大爷用妖力开辟了一个又一个结界,将木屋折叠在同一空间上。我有次无聊,开门玩,数了数一共叠了一千零一个。”
司空不解:“郇大爷开那么多木屋作甚?”
“用来屯宝贝。”胡吱小声凑耳说道,“但是郇大爷太懒,几乎没怎么出过门,导致有九百九十八间都是空的,只有三间装满。一间摞满果子,一间摞满琴棋书画,最后一间锁上了,打不开。”
胡吱将小白鲢放入不远处的溪流,嘱咐它不要乱跑,被小白无情地甩了一脸水。
司空休整片刻,搭建好锅架,和胡吱一同到附近寻找猎物,捡拾柴火,生火做晚食。
“小心脚下。”胡吱提醒道。
司空抬起的右脚又收了回来。他低头细看,一群蚂蚁大小的小人在组队前行,搬运植物种子,仔细听,还有“嘿咻嘿咻”的喊号声音。
“这是菌人,居住在苔藓里。”胡吱说道。
又几步,飞来两只青羽雀,悬停在胡吱面前。雄鸟为翡,雌鸟为翠。
“胡大爷,你回来了。”雄鸟开口说道,“正巧我们夫妻二人想向你许个愿呢。”
胡吱:“说吧。”
“我们想寻棵楠树做巢xue,一直没发现合适的。我们的宝宝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生了。”雄鸟道。
“恭喜。山神庙后有一棵百年楠木,很合适做为新居。”胡吱回道。
青羽雀道谢离开。
胡吱悄声对司空说:“那棵楠木其实是叶稚睡觉的地方。”
司空觑他一眼,够皮的。
胡吱摸摸鼻子,转移话题:“赶紧捡拾些干柴回去。青羽雀外出,天便要下雨。”
两人加快寻找的速度。
司空捡起一支干柴时,柴的尾部不小心刮到旁边的蘑菇。颜色鲜红,带有白色鳞片的毒蝇伞菇疼得“哎呀”出声,随即颤动着喷射出无数的细微孢子。
司空吸入孢子,眼前的森林景象忽的变了一副模样。漫天星辰近在咫尺,他便行走于星辰之间。
“司空星君。”
有人唤他。司空转头,头戴红冠、白发须髯的老人向他走近,看不清面容。
“星君常居银河,冷清得很。老夫前些日子在凡间,捡到一条毛发/漂亮的小狐狸,送与星君逗乐。”
“嘤嘤嘤。”nai崽狐狸卷缩成一团。
司空仿若隔了一层纱,看不真切。他直觉眼前的狐狸就是胡吱,想要收下。却不知为何,开口是冷硬的拒绝:“不用。”
老人哈哈一笑,语带恳请:“其实,老夫前些日子把福神印的角嗑掉了小块,想要星君帮忙修补一番。”
司空不甚在意地点头,欲要开口索要狐狸。
“司空、司空……”胡吱急切地喊两声,见无应答,直接甩手给了司空两巴掌。
司空吃痛,从幻觉中苏醒。
“毒蝇伞菇有剧毒,可使人坠入幻境。”
胡吱两只手指揪住毒蝇伞的伞边边,将蘑菇晃来晃去。
蘑菇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