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
司权眼看搬不倒司空,立刻见风使舵。
一巴掌将司二嫂扇倒在地:“好你个狠毒的娘们,我都是受你蒙骗!天底下竟然还有娘们敢杀丈夫这种事,猪狗不如啊!必须浸猪笼!”
“浸猪笼!浸猪笼!”看热闹的男人们群起激愤,抓着司二嫂的腿,便要往外拖。
两瘦瘦小小的娃扑倒在司二嫂身上,撕心裂肺:“不要拉走我娘!娘——”
“等等!”司空呵斥住众人,问形色晦败的司二嫂:“人是你杀的吗?”
司二嫂蓬头垢面,泪痕混着尘土,在脸上形成纵横交错的泥路,眼睛里没有任何光亮。司二嫂没有正面回答司空的话,只是说道:“我累了。”
一直“稳如泰山”的赵村正摸一把小胡子,掐准好时机,缓缓开腔:“这是招了。这种恶妇,丧尽天良,必须浸猪笼。全村人都要来看,引以为戒。”
村正给定了性,村民更亢奋。有的男人向前踹人,有的男人掌掴司二嫂,有的男人甚至想扒掉她的衣服,当众羞辱。
有与司二嫂相熟的妇人暗自抹眼泪,劝道:“他二嫂这些年不容易,那司利就不是个东西……再说还有两个小娃娃,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他二嫂一命吧。”
妇人话语未尽,她的男人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让你多嘴!你难道也想学这贱人……”
男人的咒骂声,妇女的小声啜泣声,与孩子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混杂,好像鼎沸的热水浇进粪坑,臭不可闻,难以直视。
胡吱皱眉,浓重的妖雾将人群淹没,所有人暂停动作,仿若失了智。
胡吱将两娃从人群里拉出来,擦掉他们脸上的尘土,替他们整理好头发。
他摸了摸两娃的脑袋,对司空说道:“看在两颗饴糖的份上,我想救下司二嫂。”
司空注视着这一场人性至暗的闹剧,点了点头。司二嫂不无辜,但罪不至死。
妖雾以司空家为原点转瞬覆盖整个村庄。
司二嫂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尘土,整理好破碎的衣服,领着两个孩子离开。其他村民也纷纷面无表情地往回走。
片刻后,妖雾消失,胡吱也变成狐狸原身。
司空紧张地抱起狐狸:“你没事吧?”
胡吱得意地摇尾巴:“我没事,妖力耗尽了,需要休养个把月恢复。我给全村人改写了记忆,现在他们,包括司二嫂,都认定司利是摔倒时,恰好杵在镰刀刃,意外身亡。”
司利的死成为一场意外,希望司二嫂带着孩子,从此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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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桑气急败坏地猛戳镜子:“司命!这就是你安排的好命格!司空的媳妇竟然还是个妖怪!”
是妖怪啊?怪不得找了半天命簿,却没找到。妖怪天生天养,没有命格之说。
司命冲着乾坤镜哈气,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仔细检查看有没有被青桑的指甲划出痕迹。
“还好没弄坏,这可是我向福神借的宝器。”司命松了口气。
见司命一副没事人样,青桑愈发气恼,咒骂道:“你他妈搞得什么玩意?你怎么搞了个狐狸Jing给司空当媳妇?”
“你怎么还骂人呢……”司命不满地抗议。
“我他妈是魔,我骂人怎么了?我就他妈骂人。我不仅骂人,我还他妈想抽神仙。”
青桑腾空抓出一条魔鞭,鞭子魔棘而制,布满淬毒的尖刺。
司命后退几步,十分委屈:“我管的是人,妖怪又不归我管,这纯属意外。再说,我虽然有司空凡人的命薄,但司空是天生神君。他的命格只能显示,不能编纂。
我只能通过周边凡人的命格去影响他,让他一步步按照既定轨迹发展……神君有自己的想法,不按照设想行事,也是极有可能的。”
“天界是不是不想合作?”青桑质问道,“出了纰漏,只知道推卸责任。”
“话不能这么说!周边凡人对司空的态度、行事,完全符合编排,我的任务没有任何问题。
天界舍了个先天神君给你们,你们自己不看紧点,让一个小狐狸搅乱了司空入魔的进度,能怪得了天界头上?”司命反问得理智气壮,心里有盘算。
往常有神仙下凡历劫,基本都是司命来照料。这次司空下凡化魔,也交由司命主要负责。
旁的神仙也就罢了,司空是司命的前辈,也是司命的下属。司空虽为神孤僻,几万年来,两位星君的感情还是挺深的。
天界不告知司空实情,诱他入魔,司命认为这种做法过于卑鄙。天界知道这件事不光彩,所以只有天帝、战神和几位老臣知晓,极为隐秘。
神仙历劫本就难料,司空化魔不成,重返仙界,说明天道不允,到时大家必定当做无事发生,没有由头处罚他司命。
综上种种,司命对这个任务,格外惫懒。
司空的凡人命簿,在司空入山,差点被老虎吃掉时,便未有更新。司命知晓其中定是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