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抬手,缓缓回抱住左文齐,心底多出几分愉悦——这是他尝试着寻找了一个早晨的心情。
他还记得,他对左文齐情感的转变,似乎就是从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开始的。
两人都不知道就这样安静地抱了多久,最后才终于舍得分开。
宁晓乐找回了他一直想找回的心情,眼底重新蕴出笑意:“左哥怎么过来这里啦?”
左文齐微垂眼睫:“担心你的情况。倒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听到是因为自己,宁晓乐的笑意变得不好意思:“对不起呀,让左哥担心了。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啦,就是还有一点点沉浸在角色的心情当中,出来散散心,现在已经好啦。”
出于昨天放松警惕的教训,这一次左文齐没有再轻信:“真的吗?”
“放心啦,我不会对左哥说谎的。”宁晓乐笑得乖巧,“昨天其实本来是已经恢复了的,只是昨晚做了个梦,醒来后就稍微又陷回去了一点。”
左文齐轻蹙眉:“梦?是……和你以前经历有关的梦吗?”
宁晓乐没有隐瞒:“嗯,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他的神情和平时差不多,好像已经完全不在意那些事情了。
左文齐敏锐地感觉到这些事情或许是宁晓乐一直以来心态形成的关键,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那你,愿意告诉我吗?”
宁晓乐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如果是左哥的话,我很乐意。”
说完他思考了一下,又问:“不过左哥想知道些什么呀?我做的梦比较杂可能一时间也理不出一个思绪来,左哥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接问吧。”
他都这么说了,左文齐也不在压抑自己心中的困惑:“你之前,是不是有过和‘秦铭柏’一样的经历?”
“嗯。”宁晓乐转身看向天台外的林荫小路,语气稍显随意,“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是初中那会儿的事情啦。”
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他的神情又变得无奈:“当时找我麻烦的还是隔壁班的小混混,总说什么我抢了他的女朋友,就找人把我堵在小巷子里。”
“不过因为时间和场地的不凑巧,他们没打几下就听见了城管的声音,然后跑走了。走之前还说以后见到我都要打我。”
“那之后我也确实经常被他们sao扰,在他们打我的时候顺便就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招式,到后来就变成我打他们啦。”
他说得轻松,好像那一段往事就和普通的日常差不多。
左文齐却听得心疼,忍不住抬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那你当时怎么不去找老师或者警察?”
宁晓乐摇了摇头:“这些小事情,我不想太麻烦别人。而且其实我学的很快的,不到半个月吧,他们就打不过我啦。”
他粲然一笑,像是在说什么值得骄傲与自豪的事情,惹得左文齐更心疼了。
左文齐在他初一时就已经知道他的学校,那时他几乎有空就会去一次他们学校门口等他放学,但是从来没有发现过异样。
很有可能就是正好他拍戏期间发生的事情。
左文齐第一次开始后悔,如果当时他曾上前去找过宁晓乐,如果他曾和宁晓乐维持着一段不错的关系,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在那个时候给宁晓乐提供一些帮助。
也许是感受到左文齐的情绪,宁晓乐连忙又笑了下,转移话题:“好啦我真的没事的,左哥还有没有别的想问的?”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左文齐稍微收敛一些情绪,又接着问:“那你今天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
“啊,左哥突然这么问的话。”宁晓乐像是被问住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答案,“可能是因为我在梦里见到我爸爸了吧,醒来后就不由自主地往这里来了。”
说到这里,他唇角的笑意清浅了一些,走到天台处,双手搭在矮矮的小围墙上。
“当初我爸爸被人陷害破产,他本来想找个机会东山再起,可是害我爸爸破产的那个人却拿我和妈妈来威胁他,让我爸爸跳楼自尽。”
“当时就是在我们家的天台上,爸爸当着我和妈妈的面,从四楼的天台跳下去,再也没醒过来。”
“我还记得当时爸爸说,如果他的死可以换我们活下来,就是值得的。这样的心情,或许正和‘柯乐悦’相似吧”
宁晓乐看着远处的绿荫,又转身看向左文齐,莞尔笑笑:“以前我还不理解爸爸的意思,因为备受打击消沉了一段时间,从幼儿园中退学,过了好久才想开。”
“爸爸不在了,妈妈的身体和情绪也变得不好,所以我要开开心心的,这样才能让妈妈放心。”
左文齐听得心酸,忍不住又问:“那你不会有难过的时候吗?”
宁晓乐摇摇头:“不会哦,因为我已经没有会哄我的人啦。”
他笑得干净而纯粹,早晨的阳光更将他衬得灿烂而活泼。
接着他又似是思考了一下,继续笑着说:“而且真实的世界本来就该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