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昱眯了眯眼:“不愿意?”
沈宜姝打算赌一次,她磨磨蹭蹭凑上前,表忠心道:“微臣愿意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说着,她的唇挨近了霍昱的伤口,正要覆上去时,一抬眼,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了。
沈宜姝没再犹豫,也不敢揣测暴君的心思了,直接吸覆了上去。
她力道甚小,又不敢下嘴太重,就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嘬着。
霍昱太阳xue忽然跳凸:“……滚!”
沈宜姝对“滚”这个字已经有本能的反应,立刻后退,又缩到了车辇角落处。
她嘬了半天也没嘬出任何东西,唇齿间唯有淡淡的血腥味。
车辇快速赶回宫,霍昱闭眼假寐,沈宜姝老老实实,默不作声。
她时不时观察暴君几眼,见他额头滴落大滴汗珠,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沈宜姝总觉得暴君死不了。
毕竟……祸害遗千年呐!
*
从法华寺下山的路上,两名蒙面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山道上。
二人见横尸一片,对视了一眼,其中一黑衣人道:“任务失败,立刻回去告诉主子!”
另一黑衣人皱眉,说:“沈三姑娘太碍事了,再有下次,我等必不留情!暴君一日不除,危害难控。”
言罢,两名黑衣人听见身后传来动静,他二人交换了眼神,当即离开现场。
同一时间,傅靖云与大臣们纷纷赶来,皇上回宫途中遇刺,他们这些人会不会受到牵连还未必可知。
傅靖云拧眉,望向了山道下方,也不知姝妹妹眼下如何了……
*
皇宫,承明殿。
沈宜姝站在一旁,见莫先生给暴君缝合伤口,她胃里一阵翻腾,隔空也能感觉到rou疼,却见暴君毫无反应,眉头蹙都不蹙一下。
莫先生做好一切,如实道:“皇上,伤口已缝合,以皇上的身子骨,不出几日就可以结痂,幸好皇上处理及时,毒素并未进入内腹,用几日汤药之后,即可彻底清理体内毒素。皇上切记,近日莫要沾水。”
霍昱从不让人近身/伺/候/,既然不宜碰水,那就意味着,他需要人贴身照料了。
几日不沐浴、不擦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霍昱点头:“好。”
莫先生提着药箱退下:“微臣过一会再来送汤药。”
莫先生是霍昱值得信任之人,霍昱所服用的汤药也需得莫先生亲手煎熬。
待莫先生一退下,霍昱看了沈宜姝一眼。
沈宜姝反应慢了半拍:“皇上,有何吩咐?”
霍昱眸光微沉:“你真蠢。”
沈宜姝:“……”又贬低她!不过,沈宜姝根本不在意暴君如何说她,除却小命之外,什么都不重要,她以前也对别人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微臣愚钝,还望皇上明言!”
霍昱口干舌燥,中毒的滋味并不好受,虽是不致命,但对身子骨也有一些损伤。
霍昱见沈宜姝模样呆滞,没有与她计较:“水。”
沈宜姝立刻会意:“皇上!微臣这就去拿!”
须臾,沈宜姝就端着一杯温茶递过来,但暴君根本不接。
沈宜姝又明白了,当着暴君的面,自己尝了一口,这才再度递到暴君唇边:“皇上,微臣试过了,没毒。”
霍昱:“……”
暴君眼神幽暗,但终是没说什么,张开嘴喝了下去。
第二十章 袒露心思
沈宜姝喂水的动作缓慢,霍昱很是受用。
这茶水……有些甜。
霍昱从不吃甜,他对甜味的感知很浅,刚才上过药,雪色中衣是敞开着的,露出结实修韧的胸膛。
沈宜姝挨着暴君很近,无意识就看见了他胸膛上的块状肌理,那上面的疤痕交错斑驳。从疤痕颜色去看,应该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甚是可怖。
可偏生,疤痕在他身上,却有一种命运馈赠的意味。
关于废太子的一切,坊间有不少传闻,他能够走到今日的位置,无疑是蹚过了刀山火海,非九死一生而不可得。
沈宜姝看呆了一下。
她自己是个弱者,怕死又怕疼,对暴君这种绝地翻身的人,自是仰慕的。
但仰慕归仰慕,她做不到像暴君这般,她唯一的念头就逃离。
“好看么?”低醇磁性的嗓音传来。
沈宜姝不敢说不好看,见暴君已喝完茶水,她端着杯盏,躬身道:“皇上的身子修韧结实,甚是好看!”
霍昱剑眉一挑。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夸他的身子。
霍昱知道,沈宜姝是在看他身上的疤痕、伤口。天下人只看到他如今的残暴与权势,却鲜少有人记得,他这一路走来,所到之处皆是荆棘。
早就被刺得浑身是伤。
一个人想要刀枪不入,唯有历经世事沧桑。所有磨难、挫败、